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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宗放下他,給他脫掉礙事的衣服,又把他推到花灑下,開好熱水。水聲潺潺,像那晚他們重逢的鎖落江。
水淺淺沒過腳底,夏歸楚低頭,腳趾好似那片過季的落葉般,蜷縮起來,他承認心裡是有點高興的,可也奇怪,不應該啊,以前曹南宗是看不到他做這些的。
曹南宗活在自己的時間尺度和思維王國裡,窗外人來人往、花開花落都與他無關,他不懂柴米油鹽,不關心流行風向,對吃穿不在意,甚至也不關心自己。
這樣的人,怎能指望他看見身後的影子做了什麼?
夏歸楚就是那條影子。
教內人都說,喬聞達比他更適合成為最後的月影,夏歸楚沒定性又愛出風頭,毒舌話多,如何做得了曹南宗背後的影子?
可他偏偏出乎他們預料,在月影的考核期堅持了下來。
課間同學都在背單詞公式,他念念有詞背的是拗口的經文,繁瑣的儀軌。別人為考試失利焦心,他焦慮的卻是月君大人怎麼還挑食啊。
他漸漸習慣曹南宗有時整日一句話不說,習慣陪曹南宗凌晨三點起來打坐,習慣曹南宗木舌頭,分不清豬肉和牛肉的口感,習慣曹南宗赤腳走來走去,穿裙子寫一手飄逸書法,灑金宣紙上落下瀕臨失傳的古老文字。
夏歸楚看不懂,只覺得好美。曹南宗攬過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頭,握住他的手捏緊毛筆說,不要緊,他來教他認,他還可以教他很多很多。
該教的,不該教的,曹南宗都教了,可曹南宗為什麼從不教夏歸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月影的候選人有很多,大家都是從小信仰持明教,優勢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強太多,尤其是喬聞達,當面背地都瞧不上他一身俗氣。
說他俗氣,夏歸楚也不在乎,他和他們這些腳不沾地的人的確不同,白天他要在學校和同學上課考試,幫家裡幹活,給民宿的客人拍照,在普臘河上做船伕。
晚上他爬上摩羅山,又有一堆月影的功課要學,累到筋疲力盡,才有機會留在滿室白檀香的靜室,親吻曹南宗的裸足。
吻足是信眾對月君表達虔誠的儀式,可他吻的時候心思並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