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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下去吧。”
葉喆熟門熟路地引著唐恬和蘇眉下樓,來往的客人和婢僕侍從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葉喆一路如魚得水地跟人寒暄著到了一樓的宴會廳,剛從侍應手裡取了杯酒,便聽唐恬低低驚呼了一聲,他連忙回頭:“怎麼了?”
只見唐恬眼睛瞪得溜圓,“那鋼琴真漂亮!”
葉喆笑道:“那是紹珩送給月月的生日禮物,月月是學鋼琴的嘛。”
蘇眉也一眼就看見了那架在衣香鬢影之間被花柱隔開的三角鋼琴,牙白琴身釉色晶瑩,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的璀璨光華倒映其上,彷彿一塊琉璃靜躺在鮮花叢中。唐恬兀自對那鋼琴讚歎不已,蘇眉卻有些奇怪那鋼琴前放了兩張琴凳。
正在這時,樂隊忽然奏了個尾音,大廳裡的客人也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葉喆貼在唐恬耳邊低語道:“那就是紹珩的父親。”
半晌,卻聽唐恬唏噓著嘆了口氣,“他媽媽怎麼這麼漂亮……”
葉喆奇道:“你不是見過虞伯母嗎?”
唐恬仍舊是半惆悵半夢囈的神情,“那次他媽媽帶著帽子,什麼都看不到。”說著,拽了拽葉喆的袖子,“他媽媽看起來好年輕啊!”
葉喆皺眉看了唐恬,不知道她哪兒來這麼多少見多怪的感慨,悄聲笑道:“我過你一招啊,虞伯母每天早上起來,都吃一盅清湯官燕,你回家也試試,我保你再過二十年,也跟現在一樣又滑又嫩。”
唐恬吐了吐舌頭,沒留意他話中的調戲:“把我賣了也不值那麼多錢。”
葉喆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著她,道:“一盅半盅還是值的。”
唐恬惱怒地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媽媽呢?”
提到母親大人,葉喆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哀哀嘆道:“我媽啊……有人給她燉,她也沒空吃。”說罷,忽然斜著眼睛幽幽一笑,對唐恬道:“你這麼快就開始關心我媽啦?”
唐恬面上淡粉的腮紅倏地紅了一倍,轉過臉靠近了蘇眉。
今晚惜月的生日派對,女客幾乎全是妝容精緻,美飾華服的妙齡少女,只虞夫人身上仍是下午見蘇眉時的衣裳,惟頸間多了一串嵌著寶石花扣的三疊珍珠長鏈。然而此刻,她在眾人視線交匯處嫣然一笑,卻教蘇眉覺得,若方才一路走來的滿眼麗色是這華堂燈火,那她就是月光,是星芒——人間燈火再瑰麗,終究不及天然風月動人心絃。
虞夫人牽著女兒的手,對眾人笑道:“今晚來的都是惜月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謝謝各位來給月月慶生。我知道有長輩在,你們是玩兒不好的,所以,我和虞先生很快就走。”
臺下一陣輕笑,虞夫人又道:“女孩子們都是來跳舞的,月月,給大家彈首舞曲吧。”
惜月大方地點點頭,眾人早在鋼琴邊讓開了一條路,她含笑走到琴邊坐下,手指一觸琴鍵,神情立刻專注起來,旋即悠揚的琴聲盤旋而出,唐恬聽著,不覺撇開蘇眉,湊到了葉喆身旁:
“怎麼沒人跳舞啊?”
葉喆掩著唇乾笑了一聲,把嗓門壓到最低:“要等月月先跳。”
他二人說話間,卻見惜月轉過臉朝著近旁的人叢點頭一笑,像是在跟人示意什麼。
答案很快就有了,她示意的,是她的哥哥。
虞紹珩自人叢中脫身而出,面上的笑容堂皇而溫柔,彷彿跟所有人都恰到好處地打了招呼,但目光又只專注地落在妹妹身上。
蘇眉發覺,他的相貌雖然酷肖他父親,但散發的氣息卻更像他母親,這氣息軟化了他鋒銳的眉目,讓他的人變得深靜雅緻,只有他父親的清華俊朗,卻沒有那種犀冷峻烈,蘇眉暗自比較,看著他自人叢中脫身而出,仿若久浸於碧泊深潭中的連城玉璧驚現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