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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一個玩男人的變態。」
江知禾並不腦,任由他嘲諷詬罵。
地上鋪著繚亂的病例和檔案例。
江知禾俯身撿起,略微掃了個大概。
他的神情是平靜的,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盛滿了憤怒和厭惡。
「真噁心。」
江知禾漠然道:「你不配作為人父。」
「那你呢?」顧舟意呸了一下:「你玩他的時候,你又是怎麼想的?」
江知禾微微頷首,以一種高姿態看他。
「至於你這個心髒移植手術,我可以明確告訴,別做夢。」
「你不珍惜他,有人替你收了。」
「說什麼鬼話呢?」顧舟意扶著桌邊站起身,仰頭望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少年:「我決定好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我。」
「是嗎?」江知禾俯身靠近他,似笑非笑地:「我是不是得給你科補一下我的多管閒事?」
「嗯,怎麼說呢。」
江知禾眼尾一挑,語氣不容置疑道:「你完全可以試試。」
「試試是我不要命,還是你想玩命。」
「我能把我父親弄進監獄,我想……」江知禾勾唇一笑,慢悠悠道:「讓你兒子神不知鬼不覺死在醫院,也應該沒人知道吧?」
「你嚇唬誰呢!」顧舟意推了他一下,喘著粗氣瞪他。
「你也別妄想打顧然主意,」江知禾說:「我死過一次的人,不怕找你或者兒子陪葬 。」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卻讓顧舟意青了臉。
江知禾和江向淮很像,他們都是瘋子,不要命的那種。
可他們又不是完全像。
江向淮是發了瘋有妄想症,想控制住江知禾。
江知禾只為顧然,他們是不一樣的。
「你好自為之吧,」江知禾用手指彈了彈檔案例:「希望再也不見。」
臨近離開時,江知禾送了他一句話。
「我會天天看著你的,顧叔叔。」
涼風都比不過這句話,顧舟意漲紅了臉,丟了神。
唯獨那張被顧然扔在地上的銀行卡,讓他覺得自己離顧然不是一層父子關係的僵硬,而是十年前他的厭倦和反感讓顧然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
顧然迷茫地望著學校大門,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進去,他怕,他怕看見江知禾。
他怕自己原本能安於一世的心會轟然崩潰。
去哪呢,我能去哪裡?
哦,顧然慢吞吞地想,我可以回家。
可是為什麼會心悶,顧然把自己蜷縮在沙發角落,全身發抖,焦慮不安。
江知禾,江知禾,我好像喘不過氣了,你來救救我。
他的心聲沒有回應,只能不斷的迴圈自我呼救。
「江知禾」
顧然埋著臉哽咽了起來。
「咔嚓」一聲,門鎖響了,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顧然,別怕。」江知禾將蜷縮起來的顧然攬進懷裡,溫柔安撫道:「別怕,我在。」
「江知禾,沒有人愛我,他們都不要我,媽媽離開我了,那個男人只想要我的心髒……」顧然已經神智不清,哽咽著囈語。
江知禾感覺心被紮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顧然止不住地流淚,他想離開,就像上一世那樣,沒有任何負擔離開。
江知禾察覺出他的想法,俯首靠近,下巴抵著他額頭,低聲呢喃。
「我愛你,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