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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一直地飄上頂樓,看到六零五室門前有個男人在敲門——長衫,禮帽,相貌清癯,身形蕭索,彬彬有禮地問:“張愛玲先生在麼?”然後自門洞裡塞進一張字條去……
那便是胡蘭成。
我的靈魂躲在那樓道里哭泣,極力地呼喚愛玲,呼喚她不要開門。——她果然沒有開門,然而後來卻又打電話,說願意去看胡蘭成。
有張報紙也塞在門縫裡,那上面明明白白寫著:1944年的2月4日。
胡蘭成,1906年出生於中國浙江嵊縣,1927年從燕京大學退學,1936年應第七軍軍長廖磊之聘,兼辦《柳州日報》,5月,兩廣兵變失敗,胡蘭成被第四集團軍總司令部監禁33天。1937年因在《中華日報》上寫了兩篇文章:一篇論中國手工業,一篇分析該年關稅數字,並被日本《大陸新報》譯載,遂被《中華日報》聘為主筆,去上海。1938年年初,被調到香港《南華日報》任總主筆,用筆名流沙撰寫社論,1939年離開香港回上海,任《中華日報》總主筆,次年就任汪偽政府宣傳部政務次長。1944年應日本人之邀主編《苦竹》雜誌,任《大楚報》社長。抗戰勝利後,從香港逃亡日本。1974年到臺灣。1981年7月25日在東京病逝,著有《今生今世》、《山河歲月》、《禪是一枝花》、《中國禮樂》、《中國文學史話》、《今日何日兮》等。
據聞胡蘭成為文,從不起草,一揮而蹴,倚馬可待。稿成,亦極少改動,故有“大筆如椽”之譽。辦報時,每週至少兩篇社論,都由他自己執筆,因其文筆犀利,常言旁人所不敢言,每令報紙原刊社論之版面出現空窗——因社論觀點激烈而被抽起不發,又並無預稿替補,遂只得留白,是謂“空窗”。同人有規勸其稍事隱諱以免觸犯當道禁忌者,他回答人家:“報紙版面有‘空窗’,正是胡某報刊之特色。”可謂狂狷本色,自負至極。 。。
第八章 遇到胡蘭成(2)
1944年1月24日,是舊曆的除夕,胡蘭成彼時剛從獄中釋放,賦閒在家,百無聊賴,遂隨手翻開本雜誌消遣,一段孽緣,就此展開——
“前時我在南京無事,書報雜誌亦不大看。這一天卻有個馮和儀寄了天地月刊來,我覺和儀的名字好,就在院子裡草地上搬過一把藤椅,躺著曬太陽看書。先看發刊辭,原來馮和儀又叫蘇青,女娘筆下這樣大方利落,倒是難為她。翻到一篇《封鎖》,筆者張愛玲,我才看得一二節,不覺身體坐直起來,細細地把它讀完一遍又讀一遍。見了胡金人,我叫他亦看,他看完了贊好,我仍於心不足。
我去信問蘇青,這張愛玲果是何人?她回信只答是女子。我只覺世上但凡有一句話,一件事,是關於張愛玲的,便皆成為好。及《天地》第二期寄到,又有張愛玲的一篇文章,這就是真的了。這期而且登有她的照片。見了好人或好事,會將信將疑,似乎要一回又一回證明其果然是這樣的,所以我一回又一回傻里傻氣的高興,卻不問問與我何干。
這樣胡塗可笑,怪不得我要坐監牢。我是政治的事亦像桃花運的胡塗。但是我偏偏又有理性,見於我對文章的敬及在獄中的靜。
及我獲釋後去上海,一下火車即去尋蘇青。蘇青很高興,從她的辦公室陪我上街吃蛋炒飯。我問起張愛玲,她說張愛玲不見人的。問她要張愛玲的地址,她亦遲疑了一回才寫給我,是靜安寺路赫德路口一九二號公寓六樓六五室。
翌日去看張愛玲,果然不見,只從門洞裡遞進去一張字條,因我不帶名片。又隔得一日,午飯後張愛玲卻來了電話,說來看我。我上海的家是在大西路美麗園,離她那裡不遠,她果然隨即來到了。”(胡蘭成:《今生今世——民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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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