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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粗略一推算，楊晉先前生出的那絲意外便很快平復了下去，只沉默著垂首收刀入鞘。

&ldo;楊大人。&rdo;聞芊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眉眼上端著笑意，&ldo;在練刀呀？&rdo;

&ldo;我是不是打攪到你了，不然你再練會兒？&rdo;

不著痕跡地將她的表情打量了一遍，楊晉把刀放在石桌上，終究還是開了口：&ldo;有事麼？&rdo;

眼見他出聲，聞芊已覺事成功了大半，&ldo;別這麼提防我，又不會吃了你，來，你先坐。&rdo;

她硬生生把他摁在凳子上，這才將藏在身後的食盒拿到跟前，擺在他手邊，笑靨如花，&ldo;是好東西。&rdo;

然而，楊晉卻在看到那食盒時，目光明顯的暗了一暗。

聞芊並未察覺，俯身開啟蓋子，雪梨的甜香猶在，盡職盡責地撲出來，&ldo;怎麼樣？冰糖雪梨。瞧你這段日子染了風寒，吃這個正好清肺止咳。&rdo;

瑩白瓷碗中的梨肉映入眼簾，他心情不自覺往下沉。

聞芊仍忙活著往裡面灑杏仁碎，取出勺子放到他手中，&ldo;嘗嘗看，照你的口味做的，味道應該不差，若是不夠鍋裡還有，我去給你盛。&rdo;

話音剛落下，楊晉便將湯匙輕擱入碗內，哐當一聲脆響。

他眉峰皺起深深的紋路，低聲道：&ldo;這一次，你又打算要甚麼？&rdo;

一瞬間，徐徐的北風乍然而止，四周的空氣像是凍結一般，帶著冷意。

聞芊聽到這句話莫名地怔了怔，不在意地眨眼笑道：&ldo;一碗糖水而已，我還能要甚麼呀？&rdo;

&ldo;是啊。&rdo;楊晉神色不變，口氣卻稍稍陰鬱，&ldo;一碗糖水而已，我怎知道你想要甚麼？&rdo;

她總是如此。

沒來由地示好，沒來由地獻媚，一路避重就輕，等最後才道出有所求，然後自己就心甘情願地替她鞍前馬後。

他是不是太好說話了？才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

到這個份上，聞芊也覺察出他的語氣並非玩笑，一時間唇邊的弧度漸漸凝滯。

短暫的寂靜後，她盯著他的眼睛，&ldo;楊晉，你甚麼意思？&rdo;

&ldo;莫非我對你好，就一定有所圖？&rdo;

他避開視線：&ldo;是與不是，你心裡清楚。&rdo;

&ldo;我不清楚。&rdo;她反駁，&ldo;覺得我對你有企圖？那當初你查唐石利用我的時候呢？&rdo;

楊晉強壓著情緒，&ldo;這一路上，誰利用誰還說不準呢。&rdo;

聞芊被他這態度弄得一肚子無名火，拍桌便道：&ldo;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們錦衣衛平時是不是都是這麼斷案的？也難怪詔獄裡出那麼多冤假錯案！&rdo;

&ldo;我小人之心？！&rdo;楊晉跟著拍桌而起，四平八穩的瓷碗愣是被他掌力震得彈了起來。

&ldo;好，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是放不下樂坊嗎？你不是不打算上京授藝嗎？眼下突然改主意又是為甚麼？&rdo;言罷，他自嘲的一笑，&ldo;可別說你是因為捨不得我。&rdo;

聞芊竟難得被他問得一陣語塞，半晌吭不出一聲來。

她這般表情顯而易見，不用質問就知道被自己言中，楊晉胸口沉重無比，一把握住她手腕往身前拽了拽。

&ldo;你平日裡不是千方百計的勾引我，吵著嚷著要以身相許嗎？&rdo;他星眸如刀鋒般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