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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出發來王帳之前，簡大夫就往自己身上滴了不少氣味明顯的藥油，一方面是考慮到對方問起配方的時候可以混淆視聽，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掩蓋小虎崽的味道。

曉年自從知道了&ldo;先祖返魂&rdo;的秘密，就相信了冀州皇族擁有特殊的能力這一&ldo;傳說&rdo;，在無法判斷劉炘是否也跟劉煜一樣擁有過人&ldo;嗅覺&rdo;的情況下，他必須要幹擾對方的感官。

在這種時候，當然要把自己身上的氣味弄得濃烈和複雜一點，讓劉炘聞些亂七八糟的味道，也就感覺不到小虎崽的存在了。

直到很久以後，當曉年知道了小虎崽真實的身份，無比慶幸自己這此&ldo;草木皆兵&rdo;了一回。

不管劉炘有沒有料到曉年會如此&ldo;直率&rdo;而&ldo;&rdo;單純&ldo;地說出配方，他此刻的心情看上去都是愉悅的，還笑著道：&ldo;簡太醫之前並未跟朕提及此法，難道是簡卿你自己琢磨出來的?&rdo;

聽劉炘把祖父給搬出來了，而且還像是祖父跟冀州皇帝說了什麼，曉年心中頓時一凜。

但很快的，他又鎮定了下來‐‐以他對祖父的瞭解，哪怕是陛下在前、刀立在脖子上，祖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劉煜和他的事情跟眼前的皇帝說……所以，對方一定是在詐他!

想到這裡，曉年回道：&ldo;回稟陛下，說是新方子，也只是對煜親王殿下而言，祖父與臣哪裡敢在殿下身上用新藥。&rdo;

換句話說，這種&ldo;十七歲少年自己琢磨出來的方子&rdo;，不存在的!

&ldo;簡卿應當有段時間沒見你祖父了，&rdo;劉炘見曉年說話拘謹，似有意提些簡遵友的事情，來緩和一下氣氛：&ldo;簡太醫多年為朕的長子看脈，一直再妥帖不過的了，雖然太后後來也請了新的小方脈聖手，但朕這心裡，還是想著簡太醫吶……&rdo;

他停頓了一下，語帶惋惜地嘆道：&ldo;既然煜親王看重簡太醫，希望簡太醫在王府裡也能一展所長吧。&rdo;

祖父如今在太醫院裡，已經變成最清閒的太醫了，這一點曉年非常清楚。

整個皇宮裡只有一個需要小方脈聖手的貴人，那就是皇長子。

雖然陳巖御醫摔斷了腿至今未能好利索，但皇長子身邊又有另外兩位御醫相伴，更何況有煜親王的話放在那裡，祖父更不可能再被召入宮中給皇長子看脈。

昔日的簡太醫，似乎已經失去了留在太醫院的意義，這對於一個醫術高超的醫者來說，顯然是懷才不遇的傷心事。

曉年雖然感激劉煜的一席話，讓祖父可以逃離宮中那個危機四伏的泥沼，但也禁不住為祖父感到心疼。

直到近日聽祖父道出他要編撰醫書的事情，曉年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在這些事情上，睿智的祖父總是比他要豁達許多……如果是他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短時間內都很難調整過來，不鬱鬱寡歡就算好的了。

聽冀州皇帝提及這段讓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曉年的頭低得更厲害了。

劉炘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一樣，又跟他聊了聊這幾年京城義診發生的事情，似乎對曉年過去的各種經歷十分有興趣。

一番交談之後，曉年不得不承認，只要不涉及煜親王，他跟這位皇帝陛下大部分的對話，都還算愉快。

對方雖有上位者的威嚴，但態度溫和親善，而且還十分博學，哪怕對各地普通的民情民俗也略知一二，一點都不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