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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冗長無聊的進行中,一眾讀書人在香君冢前念詩,或是慷慨激昂,或是纏綿悱惻,或是悲痛欲絕,倒是演得很賣力。可惜詩句本身質量也就那樣,自娛自樂很有氣氛,但讓葉行遠提不起什麼興致。
這當然也在盛本其意料之中——今天請來的人也都是挑過的,沒有什麼太出色的人物,以免節外生枝妨礙了自己。眼看即將輪到自己,還沒有一首詩能與他水平相當,更是驕矜。
等到十數人都作詩完畢,終於到了盛本其上場的時候,他裝模作樣地踱著方步走到墓前高臺之上,團團作了一個四方揖,「諸君好詩,我已領略其中妙處,只覺齒頰留香。珠玉在前,再讓我作詩,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他也深得以退為進的法門,這時候當然要裝一下,讓人逼一逼再獻詩。葉行遠也知道這臺詞必然要被他搶了,並不在意,反正一會兒肯定有託兒來求著盛本其作詩,否則這也沒法下臺。
果然立刻就有人大叫,「有盛兄在此,我們所作的哪裡能算是詩?請盛兄莫要再謙虛,趕緊錄下大作,莫讓吾輩久等!」
聽到臺下一片附和之聲,盛本其心中得意,偏還要裝出一副不得已的模樣,「既然諸君如此抬愛,在下只能獻醜,只不過……」
他頓了一頓,不懷好意的目光轉向葉行遠,「我們今日詩會,讚頌香君,已有十數詩之多,如此重疊下去,只怕為香君所不喜。
我尋思著,我與接下來的葉賢弟,都不用『芳魂』『紅顏』『薄命』等等俗詞,翻出新意,或能博香君一笑?」
盛本其大包大攬地替葉行遠做了決定,他心中早有腹稿,當然不怕,但葉行遠這雛兒離了這些俗字,只怕是連一句詩都做不出來!
他轉過頭,期待瞧見葉行遠慘白的臉色。
葉行遠卻依舊低著頭,壓根兒沒在乎他說的這些。他要作詩,本就根本沒想過要用這些字詞,盛本其還想要用這個來刁難他,真真可笑。
瞧不見葉行遠的反應,盛本其有些遺憾,不過聽到臺下讀書人們的讚許歡呼之聲,他已經頗為滿意。
盛本其昂首挺胸,接過紙筆,一邊運氣靈氣揮毫,一邊高聲念誦:
「舊埋香處草離離,只有西陵夜月知。
詞客情多來弔古,幽魂腸斷看題詩。
滄桑幾劫湖仍綠,雲雨千年夢尚疑。
誰信神山散花女,如今幽火對琉璃。」
他這首七律在家中就不知道臨摹了多少次,如今也是一氣呵成,氣韻連貫,方一念完,就傳來一片叫好之聲。
所謂矮子裡面拔將軍,與之前眾人的作品相比,他確實立意更高,水準更佳,識貨的讀書人們讚賞不已。再加上底下託兒們的刻意歡呼,還引得不明真相圍觀群眾都跟著一起叫好,更增盛本其的聲勢。
「葉賢弟,我拋磚引玉,接下來可就輪到你了!」盛本其在歡呼之中滿面紅光,轉向身邊的葉行遠,言語之中已經多了壓抑不住的挑釁之意。到了這時候,他已經不用掩飾,只需要等著瞧葉行遠的笑話。
葉行遠聽完盛本其的詩,心中卻只留下四個字「不過如此」的評價,更覺得拿自己的詩詞去對付這種對手有些殺雞用牛刀,不過獅子搏兔須盡全力,這香君詩會上壓軸魁首,他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葉行遠也不多廢話,詩會以詩詞論高下,言語本是無用之物。他上臺從盛本其手中接過毛筆,扯過一張白紙,略一思索便即落筆,當然也不忘了運起靈氣。
一落筆是三三六個字,「幽蘭露,如啼眼……」
他頓了一頓,口中吟誦,同時另起一行。
「這是三字詩頭?」有人吃驚,以三字詩頭開篇,多為古風詩篇,質樸渾厚,當今世上已經很少有人這麼寫。這葉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