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怎樣的皇帝?!」
「你要權位,不惜手段地奪了權;你想變法,要一意孤行,言出法隨,不惜高揚屠刀,迫使百官順服;你已是唯我獨尊,為何還要以私情而犯公義?半點拘束都受不得,唯求隨心所欲,你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我是山野之人,這次受顏公之邀下山來,本想消彌了禍端便回,為此對你百般依從,你置若罔聞,一心使這禍端愈演愈烈,你是何等的自私!」
這一番話,李泌不是以臣下對君王的態度說的,而是朋友之間的推心置腹。
接著,他自知語氣重了,放低姿態,恭謹了許多。
「陛下是在刻意折磨臣丶折磨大唐的臣民嗎?陛下到底要折磨我們到什麼時候?」
「是。」
薛白竟是坦言回答了。
他自始至終都很平靜,比李泌這個修道之人還平靜。
「朕就是一株野樹,經風霜雨雪,在巨石的夾縫裡掙出來,你們卻始終視朕為一株被你們人工栽培的火晶柿子,朕會時時刻刻提醒你們。」
「陛下何不乾脆殺了臣,從此自由自在地當一株野樹!」
李泌說罷,竟是不顧君臣之禮,憤而甩袖,徑直而去。
他出了宣政殿,臉上完全是平時從未有過的憤怒表情。
一直到出了宮,回到宅中。
進了門之後,他臉上的憤怒表情頓消,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走到廊下,他脫了鞋,還有心情用撣子掃掉了鞋上的塵土,然後他走過長廊,在靜室中吐納。
他其實沒有過激,方才的失態都是演的。
「道長。」
閒雲探頭進來,道:「聽門房說,你生氣了?」
「也許吧。」李泌道。
閒雲還從來沒見過李泌生氣,原本還想瞧個稀奇,可惜急急忙忙地跑來,卻還是撲了個空,頓覺失望。
接著,他走到李泌身邊,低聲道:「道長,有人來求見。」
此事並不稀奇,可閒雲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李泌便睜開眼,問道:「為何如此作態?」
「因為來的是個女子,且是個好漂亮的女子。」
……
人是從側門被悄悄引起來的,在後院的柿子樹下等著,雖是個女子,穿的卻是一身不起眼的男袍,頭上帶著幞頭。
李泌一眼就認出她來,執禮道:「郡主。」
李月菟轉過身來,萬福道:「多年未見先生了,我早已不是郡主。」
她不再是以前那無憂無慮的少女模樣,神情裡多了些許的哀傷。
「聽說先生回朝了,早便想來拜會,可擔心給先生引來禍端,故而一直拖到今日。」
李泌問道:「那郡主今日為何來了?」
李月菟道:「我恰好聽博平公主議論時局,得知先生今日觸怒了天子,擔心先生安危,因此前來。」
今日不久前才發生之事,許多重臣都未必得到了訊息,以李月菟的身份,卻能第一時間趕來,這本身是一樁極奇怪之事。
李泌遂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郡主變了。」
「是。」
李月菟承認道:「人哪有不變的?我早已不是過去那個我了。」
她那帶著哀傷的眼神之下,漸漸透出一股堅韌來,倒是與她兄長李俶有幾分相像。
「我時常覺得,大唐落到如今這個樣子,錯在我。」
「郡主想得多了。」李泌道,「眼下的大唐未必不好,即便有問題,也絕非錯在你。」
「以前父兄與薛白爭位,我並未支援他們。」李月菟道,「表面上是因為我不喜歡爭權奪勢,心軟好利用,其實,是我太傻了,我私心裡想親近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