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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塊是給格散了,但血水也濺到臉上來,一滴是一滴的疼。
依指乙頓時覺得臉上似給紮了二十七八針。
這一陣熱辣過後,至少有七把劍已刺向他的要害。
這時候,依指乙也突然想起武林中盛傳的一句話來:
喀吐一聲,誰敢不從?
阿里一見這種情形,在地上抄起了一把劍,劍指正閃過臉有得色的上太師,叱道:“快扎!”
上太師刺下了第十針。
他不敢耍花樣。
——逼虎跳牆,人急瘋了,就會殺人的。
——況且楊門主已經來了,就算治好了這姓崔的,他也逃不了命。
依指乙和二轉子都給擒下了,“扭派”五劍手和“跌派”二十一劍手都停了手。
可是痰盂的主人並沒有馬上出襲。
甚至也沒有立即現身。
倒是有幾個人現了身。
幾個人。
五個。
一個拿刀,一個拿斧,一個拿鑿,一個拿鋸,他們一出現,就是拆屋、拆牆、拆房子。
一下子,這間房子,給拆除得一乾二淨,完全沒有遣漏的暴露在淒冷的月光下。
能這麼快把房子拆得像原先根本就沒有房子在這兒的,當然就是“斑門五虎”。
房子徹底拆除了之後,房裡的人當然就完全暴露了,但外面的人也一樣沒有了掩藏。
笑得像烤熟了的狗頭一般的“陰司”楊奸,笑得賊嘻嘻的負手站在外面。
這時候,上太師紮下了第十一針。
楊奸穿著灰色的袍子,袍子已洗得灰少白多了,他的臉很白,像一張白紙;手指更白,像十支白堊一般。
他的唇卻很紅。
笑起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他口腔和舌頭都是豔紅色的,像剛剛吸了什麼人的血似的。
他那一張臉,五官都很小,也很少,像一個畫家因討厭這個筆下的人物,隨意畫了幾筆似的,所以就畫就了這樣一張臉。他的顴部卻很橫,說話和笑的時候,就像魚腮一張一合似似的。
這張臉唯一令人深刻的表情就是笑。
奸入骨子裡去的那種笑。
他一面笑,一面說,“上太師,你也真夠厲害,其實可以一口氣把針都同時紮下去的,你卻可以拖延到現在。”
阿里手中的劍“嗡”的一聲,像一隻脫栓而出的惡犬,但又給阿里緊緊捏住了。
——他要殺上太師,易如反掌,但他說什麼都不願去殺死一個不會武功的老人。
追命驀然一把推開了上太師。
他竟為自己紮了四針。
——原來他也精幹醫理,剛才一路心中默記上太師下針穴位,以胍尋絡,循理推解,一見現此情況惡劣,便不等上太師再拖下去,為自己下針度穴。
楊好倒是一怔,隨即騎騎笑道:“你能解穴又有何用?你的體力還未恢復,你是我的對手嗎?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你殺得了嗎?只要一個逃得了,大將軍會放過你?你的人還在我手裡,你救得了麼?”
追命悶哼一聲,他抽起系在腰畔的酒葫蘆,拔開塞子,喝酒。
他想以酒力運勁,把“十三點”餘毒逼出清除。
楊好當然也看出這一點。
所以他問:“這次是你在拖延時間了吧?”
追命冷然反問:“我有沒有問你是不是在奸笑?”
楊好道:“你不問我,我倒要問你:韋青青青的三個‘青’字,是來紀念什麼的?”
追命愕然,半晌才答:“是紀念方丁丁丁的。”
然後反問:“神仙刀、州府劍、子產計、弟妹糧、今後事、安樂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