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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捨對劍靈, 哀求對古荒。
黎託心頭唏噓,對著師弟輕輕點了點頭。而
古荒接過劍靈本體,心頭卻是多出了一分哀涼,作為可能是在場眾人中唯一一個開竅了的人,他隱隱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情愫。
不知道他們彼此知道嗎?
古荒一時間竟分不清楚,究竟是明白了更好, 還是不明白更好。
見到古荒願意接劍,宴藏鋒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悵然, 他看向宴守正:「我天劍谷傳承雖然不算高明, 卻也是祖輩篳路藍縷,一點點開創出來的。」
「我和宴光華不肖,把先祖基業全部毀卻,我還以為天劍谷將滅亡於我這一代, 沒想到我竟還能有一村子的『後人』,可是可喜可賀。」
「孩子, 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做天劍谷最後的傳人。」
「弟子願意!」宴守正毫不推脫, 完全不在意剛才才磕了頭,腦袋又是咚咚咚在地上磕了幾下,抬起頭來腦袋一片淤青, 看著宴藏鋒滿臉濡慕。
「無雙……」宴藏鋒輕輕的喚一聲劍靈,卻不見那熟悉的聲音回答,劍靈的本體躺在古荒的手中,安靜的就像是一件死物。
「我把你託付給他人,你生我的氣了,竟然連我最後的話,也不願意聽嗎?」
宴藏鋒收徒宴守正,為天劍谷固然是一個原因,本質卻是想要給劍靈找一個寄託,讓它不至於在日後發瘋。
可惜一人一劍心心相印,早就密不可分,宴藏鋒打的什麼主意,劍靈一聽就知,它既不現身也不聽,好似真的化作僅是一把寶劍。
然後只有古荒可以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這把劍,在散發著旁人極難感覺到的微微顫抖。
「唉……」
見到劍靈果真不理不睬,宴藏鋒左手一抬,一縷流光落進宴守正身體裡面,那是天劍谷四門劍法和練氣總綱,宴守正承受不住,整個人軟倒在地。
他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劍靈,整個人的身軀如螢火般散去,他其實早已隕滅千年,此刻所留下的僅僅是一縷怨氣和真靈所化。
隨著昔日天劍谷最後一點餘燼的消散,黎託幾人只覺得地動山搖起來,這石壁地宮頂蓋早就被宴光華掀開,這震盪的卻是這山谷之下,黎託將宴守正扶了起來,就感覺到足底的土地在一塊塊裂開,有流水聲自下而上,呼嘯而來。
原來這牛頭村,昔日天劍谷所在的山頭,其內裡多的是空洞,這石壁下的地宮還不是最下面的,更底下被無數流水暗河浸透,一洲之地的八成水脈都要走這片山林而過。
黎託、古荒和宴光華,實力其實都沒有達到金丹期,但是架不住人多,威力實在是太強,不只是毀掉了地宮,還震塌了地下溶洞,引得地水倒灌,穿山破地而來。
土石泥礫一層層塌陷,但是古荒和黎託早已是半步金丹,三人直接跑到附近的最高處,看著下面的土地寸寸坍塌,一夜之間桑田變滄海。
忽然,古荒懷裡的劍靈就自行出鞘,追逐著宴藏鋒曾經佇立過的幾塊地面跌落而去。
「劍靈!」黎託袖子裡飛出一條緞帶,朝著劍靈裹了過去,但是還沒有飛到近前,就被無數無形劍氣一絞,化作了漫天碎片。
【不要追了,黎託。】
劍靈的聲音傳來過來,語氣平靜而自然,沒有吹噓,沒有搞怪,沒有瘋氣,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劍靈。
「劍靈回來,宴藏鋒的遺願難道不是讓你好好的過下去嗎?不是……」
黎託想要勸勸劍靈,但是想到對方在宴藏鋒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未曾開口,看來早就下定了決心。
【你在想什麼……我又不會死,區區湖水,別操心了。】
但是跌落湖水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