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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們走了不同的路……你不認同,那麼至少該試著理解我,但你從沒想過這麼做,就覺得這是罪孽。”
姜凱婷嘆著氣。
他那時坐在平京初春的漫天黃沙下,玻璃擋不住窒息般的絕望。
不停地神經質地撫摸左手腕的疤,殘缺的面板之下,似乎有當日還沒有脫落的血痂再一次地被點燃,隨後在他身體裡開始沸騰。
“媽媽,你的主在二十多年前救了我們一次,我曾禱告過,但你在選擇過奢華生活進出賭場的那一天就決定拋棄它了。”姜換對著虛空,好似從灰黃的天幕裡看見姜凱婷的樣子,“禱告的時候,我感激的是曾經的你,不是主。”
“我不信你的主,也不回頭。”
彷彿沒有盡頭的高速公路,保時捷如同一道白色閃電滾入陰雲的影子。
他不回頭。
他要向愛的人身邊去。
進入東河市內恰逢晚高峰,姜換開了快6個小時的車,眼睛乾澀,精神卻越來越興奮。他開著導航,找那個熟稔於心的地址。
落虹小區外,主幹道邊的香樟樹在寒潮中經受了長達數日的狂風,樹枝半禿不禿,稀疏細小的葉片掛在前端,入夜後,初春溼潤的露水稍沾上去,它們就像承受不住一點空氣以外的重量,柔柔弱弱地墜向泥土。
一片樹葉跌落在擋風玻璃上,姜換拿著手機,沉入黑暗,再次撥打那個號碼。
這次通話音沒持續太久,響到第五聲時被接起,但仍然是上一回的很好聽的男聲,用客氣又疏遠的語調問:“您好,請問是誰?”
“我找喻遐。”姜換說。
男聲滴水不漏地答:“不好意思,您打錯了。”
“請把喻遐的電話告訴我。”姜換對他的抗拒置若罔聞,不容懷疑的口吻,在男人繼續裝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時候直接報了姓名。
“我是姜換,來東河找喻遐。”他說得平淡,眼睛望向幾十米外的舊小區大門。
那邊沉默許久,男聲似乎移開聽筒和旁邊的人對話,但蓋住了麥克風所以姜換一個字也沒聽見,他只安靜地等。
過了會兒,那人重新對他說:“我怎麼相信你不是那些缺德記者扮的?”
“落虹小區1棟2單元401號。”
“門牌號不代表什麼。”
“進門右手邊的隔斷櫃子上,有一個相框,裡面放了緬桂花的標本。”姜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送喻遐的,在臨水鎮,7月14號。”
東河沒有緬桂花。
他從第一次到喻遐家就看見了。
那時他還不相信有一個人可以如此愛自己,但已經看見喻遐把那朵花帶著,一點邊緣都沒弄破,行過了從臨水鎮到東河的二千三百公里。
電話對面的沉默這一次並未持續太長。
男聲說:“他不想見到你。”
姜換很少執拗於什麼,他更擅長隨意地面對一切變化。
但今天不一樣。
“我想見他。”姜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放鬆不了,手背繃出青筋,他幾乎失去了前面的一切冷靜和遊刃有餘,“不管你是誰,麻煩轉告喻遐我有話對他說,和他想的不一定是一回事——他以前對著我什麼都敢說,為什麼現在不肯見面?”
對面的男人徑直結束通話電話,姜換再打過去,無論多少次都成了“正在通話中”。
車窗外,22點,落虹小區值班室的燈熄滅了。
街燈籠罩著二十年前的門牌號,一點幽深的藍,成了夜色中千禧年淡去的色彩。
姜換很清楚,他和喻遐就在這裡被拍過。
現在更多訊息從哪兒漏出去的他們還沒有任何頭緒,他應該避開這些“嫌疑場所”,謹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