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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的了,你............”
只見一大肚子婦人躺在角落,手上抓著半塊饅頭,她口鼻流血,不像是餓死,倒像是中毒身亡。
青年道士似乎是,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捏著乾糧的手,伸到她再也張不開的嘴旁。
蕭山潼本以為這婦人的大肚子,也是吃多了不能被消化的草皮,可青年道士苦笑了幾聲,道:“她懷有身孕,只喝稀米水,餓的難受,才會吃那個饅頭的吧,唉...........”
青年道士眼中無淚無光,只輕車熟路地搬運起來她僵直的屍身,放在了房間的角落。
蕭山潼定睛一看,就見那陰暗的角落裡,斜斜躺著幾具屍身。
是兩個有著青眼圈,嘴唇發黑的老人。
看樣子,是這青年道士的父母,餓得受不了,吃了木鋒寒留下的有毒糧食。
蕭山潼和江寒硯沒有多做停留,他們翻身上馬,繼續朝前趕路。
然而前方的路,依舊是三步無草根樹皮,十步一餓殍的場景。
江寒硯走著走著,忽然道:“不對啊!”
蕭山潼停住腳,回頭望著他,道:“怎麼了?”
江寒硯指著路旁的屍身,道:“你看他們身上。”
蕭山潼靠近了些,用手拂去屍身上的薄雪,就看見他胳膊上紅褐色的斑紋。
江寒硯走上前,拂去另外幾個屍身的薄雪。
他們無一例外的,身上都有那紅褐色的斑紋,除了形狀和長的位置,因人而異之外,每個屍身上斑紋的顏色,卻都一模一樣。
蕭山潼仔細打量了一陣,道:“這些人體型健壯,肚子也是尋常打大小,看樣子不像是被餓死的。”
江寒硯也點了點頭,附和道:“如此看來,這些紅褐色斑紋應該是............”
蕭山潼和江寒硯忽然反應過來,兩人立即捂住口鼻,朝後退了幾步。
兩人腦袋裡,幾乎是同時閃過兩個字。
瘟疫!
方才那青年道士也說了,屍身堆積太多,無人清理,遲早會爆發瘟疫!
如今的暗箋,就算有了新王君上位,稍稍穩定了一些動盪的局勢,但暗箋還是處於根基不穩的狀態,新王君防備各勢力的明刀暗槍,自顧不暇,暫時是不可能有多餘的精力,顧及百姓了。
不知走了出多遠,那連綿不絕,死於瘟疫的屍身越來越多。
死於飢餓的屍身,也不再少數。
夾道旁,樹下,屋子前,少聞人聲,卻隨處可見屍身。
兩人繼續前進,忽然聽見不遠處的破茅草屋內,有陣陣微弱的嬰兒哭聲傳來。
一中年大漢坐在破敗的屋子前,吧嗒吧嗒抽著廉價的旱菸,乾瘦黝黑的臉上,滿是愁苦,絲毫沒有為人父親的喜悅。
屋內微弱的啼哭聲,夾雜著陣陣婦人的抽泣聲。
嚴寒,饑荒,瘟疫。
這都是隨時會刺向,這新降生嬰孩的致命尖刀。
江寒硯坐在馬背上,隨意一撇,就見因飢餓和瘟疫而死的百姓屍身,橫七豎八佔據了大地,望之不盡。
一直到落冥淵和暗箋邊界交界處。
遠眺落冥淵方向,才能看見嫋嫋升起的炊煙。
站在了落冥淵地界上,回頭再看暗箋。
感嘆暗箋這副光景悲涼的同時,兩人心中也不禁感到疑惑。
現在冰封大地,暗箋又因鬧饑荒,各處百姓之間也不會走動,就算某個村莊爆發瘟疫,也頂多死一個村子的人,怎麼會爆發如此大規模瘟疫?
寒風如刀,以大地萬物為砧板,屍橫遍野,紅褐斑紋,初雪為被,土坑為冢。
悲涼之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