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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宮裡必然會發生大事,更可以肯定的是太后勝算並不高。
太后的事了結之後,竇元龍勢必會厚葬竇褚,激起百姓對叛黨的憎惡,以此來穩定自己的位置。但厚葬竇褚,就意味著薊王府上下恐怕一個也跑不了。
鬱昕翊認真琢磨著自己原本的計劃該怎麼做出調整,他原本的計劃耗時太久。可目前的情況來看,阿芋等不了。
他抬睫看著柳恩初成竹在胸的樣子,好奇地問:「世孫打算怎麼做?」
柳恩初笑容更深,將身子挪了挪,正對著他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
日暮時分,薊王府內外猶如兩個世界,一牆之隔阻斷了王府外的腥風血雨和王府內的涕泗交頤。
直到入夜,王府外的廝殺和兵器相碰的聲音才緩緩淡去。
京城四處屍山血海,血流成河。大街小巷處處都有清洗血河的掃水聲和禁軍紛雜的腳步聲。
狄爭匆匆跑進東翼樓跟柳恩煦匯報情況時,才發現柳恩煦正和李覺交代著什麼,李覺滿目淒涼地接過柳恩煦遞給自己的一個小木箱和一把鑰匙。李覺看著狄爭進了門,才抬臂擦乾眼角,恭敬地退了出去。
狄爭本是想匯報王府外的局勢,卻見柳恩煦坐在落了幔帳的床榻邊,閉眼揉著額角,一臉疲憊不堪。
「王妃,剛才周公公來了。」
柳恩煦這才掀起眼皮,布滿血絲的杏眼看向狄爭,等他繼續說。
「湘王殿下逼宮敗了,現在正被曹將軍的人看管。皇上剛剛得知薊王薨逝的訊息後,急火攻心,說是要嚴懲叛黨。」
柳恩煦淡淡地「嗯」了聲,垂眼去看自己柔粉色的指甲。
她不想知道這些不相干的人是個什麼下場,她只想知道阿翊的傷有沒有好轉。
可他的出現就像浮華的泡沫,始終將她包裹在芬香和柔軟的愛意中。現在泡沫突然消散,她才發現自己竟是連他的影子都沒抓到。
狄爭依舊滔滔不絕地稟報王府外面發生的事「……明日,皇上可能會來薊王府,王妃今日早些安寢吧……」
狄爭看出了柳恩煦的沮喪,長話短說,忙著說些安撫的話。
柳恩煦勾起手指,拿著銅勺在香爐裡攪了攪,猶豫著說:「剛才我和管事說了,府上有過功績的,儘快離府。」
她放下銅勺,冷淡地抬眼望向狄爭,說:「你和木七,也可以離開。」
狄爭驚訝,不可思議地看著柳恩煦,沒說出話來。
柳恩煦看了眼竇褚的床榻,垂下的幔帳此時完全遮擋住了裡面那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她有些遺憾地說:「我以為能讓你們親自下手呢,誰也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成了皇權爭鬥的犧牲品。」
柳恩煦咬了咬下唇,頓了頓聲:「他,他在的時候,你們幫襯了不少。趁著現在府上的名冊還沒遞上去,你們儘快離開吧。」
狄爭依舊錯愕地看著柳恩煦不慌不忙地扶著圓桌起身,而後疲憊地揉了揉眼睛。
他趕忙跟在她身後追問:「那王妃呢?怎麼打算?」
柳恩煦推開房門,緩步下樓,樓梯上正好撞見了迎面跑上樓的兩隻黑貓。
她俯身將兩隻貓抱起來,撓了撓他們的脖子,下樓的腳步邁地更快了些。她實在不想留在東翼樓陪著那具死因不明的屍體待太久。
更不想在到處都有鬱昕翊影子的地方,憑空讓自己添上那麼多惆悵。
狄爭為她推開東翼樓的門,她就看到木七正在樓外交代身邊的人佈置靈堂。
狄爭向木七使了個眼色,木七匆匆跑上前,同狄爭一起跟在柳恩煦後面,往雲霞殿走。他以為狄爭的意思是要交代他去做什麼事。
卻忽聽狄爭畢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