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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兄,何必總這麼傷感呢?咱們一介書生,喊也喊過了,寫也寫過了,可是於事無補呀!現在我倒也想開了,與其一心一意為著那行將就木的南明王朝,倒不如歸順了滿清的順治爺。哎,聽說這小皇帝也夠慘的,整個兒一個兒皇帝!」
「誰說不是呢?瞧瞧,腦後頭這辮子都留了起來,還口口聲聲憂國憂民一心向明,唉,這若傳揚出去,世人還不定怎麼笑我等愚腐呢。」冒闢疆順手摺了根柳條,看著那上面碧綠油亮的葉片,脫口唸著:「『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冒兄,瞧你總是酸溜溜沒精打採的樣子,莫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之事?來來,你我且在這路旁的茶肆裡一座,我要聽你好好敘敘。」
侯朝宗不由分說把冒闢疆拉進了一間茶館,早有夥計在門口候著,一聲吆喝:「來了您二位,裡面請!」
這是一幢兩上兩下的小樓,廳堂裡擦得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客人。倒是不時從樓上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這樓上……」候朝宗這麼一問,胖老闆立即腆著肚子迎了上來:「客官,我這茶肆酒樓兼營,各有各的樂趣,要不怎麼把這裡取名叫『樓上樓』呢?」
「噢!老闆倒是很會做生意。」
「我看兩位公子相貌不俗,舉止儒雅,不如去樓上盡興玩樂一回?我這樓上剛從蘇州招了幾名唱小曲兒的姑娘,她們不光唱得好,人長得也格外水靈……」胖老闆壓低了聲音。
「不用了,我二人只是進來喝杯茶,歇歇腳。」
「那好,這邊請!正好雅座有空。」
所謂雅座就是被擋在一個屏風後面的一張八仙桌子和四張太師椅,上面擺放著四個藍花白底的茶碗,正中間是一隻宜興紫砂茶壺。
「好,這裡果真清靜。老闆,給徹壺西湖的龍井,沏釅些的,再來幾碟茶點,只管挑你們店裡最拿手的來幾樣就行。來,這些碎銀子您先拿著,不夠我再拿。」侯朝宗從懷裡摸出了銀子放到了桌上。
「朝宗兄,幾年未見,理應由冒某請客,再說,你家住河南,而我則是江左之人,也該由我盡地主之宜呀!」
「嗨!兩位相公看來均是飽學之人,小店能有你們這樣儒雅灑脫的客人已是萬分榮幸了,這麼著,只收你二人一壺茶錢,這茶點錢權當是免費贈送的了,你二人只管敞開肚皮吃喝吧!」
老闆的慷慨仗義令侯冒二人甚為感動,冒闢疆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這位老闆客氣了,這樣一來我二人不成了吃白食的了嗎?不成,無論如何您該收多少銀子就收多少銀子。反正花的是他的錢,您不要也是白不要了。」
「嘻!這位相公有趣得緊,得,你二人慢慢品茗暢談吧,這銀子等回頭再拿也不遲!」
一個小夥計早已沖泡好了香茶,又一碟碟地端來了幾樣茶點,「油炸臭豆腐乾,辣椒醬在這個小碗裡,您二人隨便用,這一碟是本店的特色小吃『獨腳蟹』,說白了也就是發芽豆,用鹽水煮透悶熟,嚼在嘴裡十分有味兒。這一碟是鹽水鞭筍,加了些糖,又脆又甜嫩得很咧。這一碟是糟雞玉蘭片,酒香撲鼻,十分可口。兩位公子,請慢用!」
「嗯,味道果然不錯!哎,我說冒兄,你倒是吃呀!」
「唉!一看見這『獨腳蟹』和油炸臭乾子,就有點想從前的日子。繁華已盡,人去樓空,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冒闢疆重重地嘆息著,用筷子夾了顆豆子放在嘴裡,慢慢地品味著,似乎要品出那已逝去的時光。
「冒兄,你莫不是還在想著陳圓圓吧?」
「正是!」冒闢疆的眼神有些飄乎不定,有些黯然神傷:「她已經將自己完全託付給了我,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