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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制衡伎倆,他同他那死對頭小打小鬧且不論,但到這等傷筋動骨的程度,絕對是摸清了上邊人的意思了的。
否則蕭厲轉頭報復完他那死對頭,他那死對頭又理虧,得不到上邊的庇護,所做的一切不都成了自討苦吃?
溫瑜雖不齒這類人,但不管是朝堂,還是市井,都不缺這等見風使舵的鼠輩。
她不好將話說得太過直白,便問:“你今日同那王慶爭執了,你們東家是如何說的?”
蕭厲手中的那根小枝叫他扔進了火裡,瞬間便被火光吞噬,他垂眸凝望著,低笑說:“原是在用這樣的法子逼我麼……”
罰他手底下的一眾弟兄,縱王慶底下人在鄰里間編排羞辱她娘,打得侯小安重傷。
讓他痛恨自己的無能,急於把王慶壓下去,護住自己的家人手足,寧可永遠留個殺人的把柄在對方手上。
溫瑜瞧他似想明白了,雖不知他說的逼他是什麼,但也沒多問,只微垂下眼給他支招:“你們賭坊東家若是器重王慶,你眼下處境的確艱難些,但若是叫他發現王慶對他並沒有那般忠心,他便又會提拔你去打壓王慶的。”
怕對方疑心自己為何會知曉這些,她主動道:“我父親從前在一富商手底下討飯吃,那富商便是這麼待我父親和旁的夥計的。”
朝堂上勢大的兩黨經常鬥來鬥去,莫過於此。
沒有誰會是永遠的贏家,因為帝王手上不可能只有一把刀。
刀鋒太鈍,會被取代,鋒芒太盛,又遭忌憚。
如何把持好那個度,是歷朝歷代的臣子們都在摸索的一門智慧。
蕭厲聞言,只笑說:“無妨,他用不了王慶了。”
他那個笑,漫不經心又透著冷意。
溫瑜眼底溢位些許疑惑,蕭厲卻不再多說,抬起眼同她道:“有吃的麼?有些餓了。”
他早上只啃了兩個包子便出門去了,這會兒已近黃昏。
溫瑜說:“廚房有,我去給您盛。”
須臾,便端著一碗飯過來了。
蓋在飯上的小青菜油綠鮮嫩,並未炒得爛熟過頭,瞧著甚是可口。
蕭厲已見識過她連火都不會燒,方才的話只是為了揭過話題隨口一問,哪料她還真做了飯。
他對自己孃的廚藝再熟悉不過,一眼就能瞧出這菜絕不是他娘炒的,對溫瑜突然展露出的廚藝,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蕭厲接過碗筷道了謝,因為光顧著意外去了,沒瞧見溫瑜那忐忑又帶著點期待等他吃的表情。
一口青菜吃進嘴裡,鹹得他以為自己吃的這是醃了十八年的老鹽菜。
蕭厲當場就想吐出去,當著溫瑜的面,好歹是忍住了,在溫瑜問他味道怎麼樣時,他囫圇嚼了兩下,說:“還行,還行……”
隨即便開始大口扒飯,試圖蓋下嘴裡那股齁鹹。
怎料飯進嘴裡,這次是真沒忍住,當下吐了出來。
天色漸晚,屋裡光線偏暗,他方才都沒注意碗裡的飯熟沒熟,此刻對著火光一照,才抬起頭尤為震驚地看著溫瑜:“生的?”
怪異的是還有一股糊味兒。
溫瑜也有些窘迫,乾巴巴問:“沒煮熟嗎?”
蕭厲說:“夾生,你沒吃麼?”
溫瑜不太好意思地說:“剛做好沒多久。”
她是用墨筆勾完扇面底圖後,等那墨跡晾乾之餘,想著蕭蕙娘得在醫館照料侯小安,蕭厲又不知何時回來,才想著主動做點什麼,便去廚房煮了這頓飯。
蕭厲抹了把臉,端起碗往廚房去,說:“沒事,再加點水煮煮就成。”
溫瑜見他往廚房去,神色更窘迫了些,忙追出去道:“那我來重新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