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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盔帽,腰間挎著一把天涯明月刀,馬鞍邊懸掛一桿銀槍。夕陽燦爛的餘暉照耀在他身上,槍尖在日光下閃閃發光,伴著馬蹄聲在地面劃出一道銀光,轉瞬便到了陣前。及至到了距離北軍三十步遠的地方,他猛然勒住戰馬,戰馬一聲長嘶,凝立在陣前。
馬上白袍小將凝望北軍,半張冶艷的銀色面具覆面,只露出清澈的眸,優美的唇,還有精緻到絕美的下頜,以及唇邊那緩緩漾開的疏懶的笑意。
北軍首領張錫有些怔愣,不是不驚艷的,因為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閱歷裡,還從不曾見過如此風華的少年,雖看不到他的面目,然,他周身散發出的那天生一種遺世而獨立的風姿,卻令人一眼難忘。
他悠然坐在馬上,挺拔的身姿猶如三月煙雨裡綻放的一樹清麗夜櫻,面具下那烏黑眸瞳晶亮如墨畫,閃耀著令人失魂的瀲灩波光。
望著眾人呆愣的目光,他勾唇一笑,抱拳道:&ldo;張將軍,疏邪前來領教將軍的槍法。&rdo;淡淡的嗓音,透過塞北冷硬的風,飄飛而來,清澈猶如山間不沾染塵埃的清泉。
城樓上的琴聲就在白袍小將的笑容裡陡然拔高,調子一轉,銀屏傾,鐵馬出,聲若海之寬廣,波瀾壯闊,氣象萬千。
張錫乍然回過神,道了一聲得罪了,執起手中的長槍,催馬上去,兩人戰在一起。
這顯然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決鬥,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不過才交手兩招,張錫便暗暗心驚,他知道,不出十招,自己必敗無疑。不過,也不知為何,對方似乎並未急於取勝,每一次槍尖險些就要刺中他了,卻又不動聲色地偏開。看在旁人眼裡,似乎是他躲得快,對方出手慢。可是,他心裡明白,若是贏疏邪真的不濟,不會算的這麼準,每一次都慢那麼半拍,偏那麼一毫。
張錫勉強支撐著,和贏疏邪來回戰了五十多招,額頭上漸漸出了汗。槍影閃爍中,他隱約看到那銀甲白袍的少年微微一笑,那笑容,似嘲弄、似狂傲、似不屑……帶著難以言喻的魔力,仿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
張錫的心抖了抖,他們北朝現今還沒有南侵的實力,這次挑戰,本是打算逼著娘子關守備要些過冬的糧糙錢物。以往每次都會得手,因為娘子關守備是個怕死之輩,每次還不曾打,便會將糧糙錢物乖乖送了過來。原本也想著搜刮的差不多了,打算換一個城池。卻未料到,最後一次,碰到了贏疏邪。
明明他在西疆大勝,現如今應該回京受賞的,卻為何要出現在此地?他想不明白,只能說,自己夠倒黴。現下自己就如同一隻被貓戲弄的老鼠,遲早要命喪於此?他不甘心,拼了命,再次躲過對方的槍尖後,在兩馬錯身的一瞬間,忽然抽出寶劍,狠狠刺了過去。
這一劍,他其實沒有抱著任何刺中的希望,卻未曾想到,竟然刺中了。
那白衣銀甲的將軍捂著胸口,瀲灩生波的俊目閃耀著一抹複雜的令他猜不透的神情,仿若痛到了極致,又仿若不是。鮮血順著他修長的手指從胸口淌出,染紅了他雪白的戰袍。
城樓上的琴聲陡然聲如裂帛,直催人心,淒楚如巴山之夜雨,令人心中無端生出淒涼孤寂之感。忽而一聲崩裂,似乎是琴絃斷裂,琴音再也不聞。
張錫心中一驚,有些不敢置信,一時間忘了追趕,眼睜睜看著南軍將贏疏邪救了回去。雖重創了主帥,張錫卻領著自己的兵馬急急撤了回去。賓士了很久,見無人追來,他才勒住韁繩,回首看了看,南軍早已退回到關內。
只有巍峨的娘子關城樓在夕陽中巋然聳立,透著蒼涼而寂寞的壯美。城樓之上,漠漠蒼穹好似被落日燒著了,變幻著紅黃交替的顏色,令人目眩神迷。
&ldo;將軍,你明明刺傷了他們的守將,我們為何還要逃,為何不趁機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