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交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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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聊過天,但我覺得她應該是個瘋子,瘋子都挺吵的。”
“為什麼是瘋子?”
時山延撐住頭,對這個問題不是很感興趣。但他還是很配合:“因為我是個瘋子。”
菜市場已經過了搶菜時間,人早散了,只有幾個商販大叔敞著衣服,露出肚皮,擠在菜市場門口的陰影裡閒聊。那群小孩像陣風似的,跑著跑著就散了。
不論發生任何事,時山延都只會表達快樂。他似乎天生就沒有“悲傷”,也缺少憐憫,更無法共情。他對很多事情都顯得冷漠,一種流露在無聊裡的冷漠。他是絕對主導,就連“母親”都只是他的鑲邊物,要隨著他的屬性來幻想。
晏君尋放棄了,他對這個問題也不是特別感興趣。他站起身,重新抱起環保袋,對時山延說:“再見。”
時山延回答:“再見。”
晏君尋轉身就走,他走了兩步,側旁又跑出個小孩,踢著只漏氣的球。他走到路邊,告訴自己別回頭,接著回過了頭。
時山延沒看晏君尋,他撐著臉看那個小孩踢球,時不時吹響口哨,給小孩喝彩。他的腿被斜過的陽光照到,上半身還藏在陰涼裡,身上什麼都沒帶。他明明沒有低落的神情,卻像是坐在那裡等著被人帶走。
有時候。
晏君尋想打斷自己的思緒。媽的。
有時候沒有悲傷這件事就夠悲傷了,看看這頭快樂的獅子,他待在停泊區這個鳥不拉屎還落後破爛的大街邊,讓人無法丟下他。
關我屁事。
晏君尋覺得懷裡的環保袋快沉死了,背上也被太陽曬得難受,可是他挪不動腳。
都是那罐啤酒的錯。
晏君尋檢討自己,然後他開口喊道:“喂。”
時山延等待著他的下文。
晏君尋不高興地看著自己的白鞋,語氣很沮喪:“走吧。”
晏君尋的跑車報廢了,督察局說會替他申請賠償。總之他沒車了,所以他只能帶著時山延去坐停泊區的通行公交車。
通行公交車對於光軌區等發展地區而言是歷史課本里的東西,但對於停泊區而言,它是唯一能夠使用的公共通行車。它沒有售票員,檢測系統會根據資訊識別自動扣費。
“姜斂給你的代用編號帶了嗎?”周圍人很多,擠得晏君尋需要仰頭說話。
時山延垂著頭聽他講話,在兜裡摸了一會兒,點了下頭。
晏君尋被擠得有些喘,他的身體不能很好地適應停泊區的天氣,這點早就暴露無遺。車到站時聲音巨大,有點像光軌。門開的時候時山延慢了一步,站到了晏君尋身後。
晏君尋感覺自己不是走進去的,是被人浪拍進去的。車廂裡更悶熱,空調的冷風都驅散不了汗臭味。晏君尋對著空出來的視窗站,如果他不想挨著那髒兮兮的窗簾,就得挨著時山延。
車廂都滿了,人流還沒斷。
晏君尋看著自己跟窗簾的距離越縮越短,他抬起些環保袋,把菜擠在自己和窗簾中間。他的通導器還塞在褲兜裡,可是他騰不開手拿。他決定從今天開始討厭南瓜。熊貓讓他買了四個南瓜,它們墜在環保袋底部,沉得像是塞了鐵。
“我的……”晏君尋話沒說完,車門就“吱——”地關上了。
交通系統柔和地說:“歡迎乘坐……”
但是這輛車的起步並不友好,宛如被人從後踹了一腳,招呼都不打地衝了出去。
車廂內“哎呀”聲此起彼伏,大夥兒擠在一起,朝著一個方向倒。
晏君尋臉都要塞到菜裡了。他後仰著頭,還沒開口,就覺得自己耳邊和頸邊又熱又癢。
時山延一手撐在晏君尋的身側,一手抱著牛奶罐。他低頭說:“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