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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這兩個字,似乎有些太重了。但從明燎口中說出來,卻是意外貼切、意外輕巧。
正如姜雲所思所想——堂堂東宮太子,有何事不可為!
對皇帝與太子而言,每一次妥協,都意味著莫大的犧牲。
明燎看似放肆,但始終不曾逾越本分。說是放肆……實則也不過是故作姿態的放浪形骸。
他用自汙自毀的方式訴說冤屈,使皇帝的愧疚漸漸加深。
而後,又以如斯慘烈的手段,向他的父親祈求寬容。
“七年。”
姜雲輕聲說道:“這個局,殿下布了整整七年。”
七年前的江南,四年前的北境,乃至今日京城。明燎看似張揚,實則與天子同屬一心。
整整七年光陰,他吞下君父的懷疑、愧疚、包容,分明長懷冤屈,卻也始終安守本分。
然而,他也以最直率,最激烈的姿態,一次又一次地訴說祈求——求他的父親寬恕賀周。
明燎言語直白,卻讓姜雲越發難過。她得到了希求的答案,卻得不到豁然開朗。
一句隱晦諫言,意在勸他放下過往,可明燎的強大仍在姜雲意料之外。
他非但清醒,甚至冷酷。
在陰謀之中淬火而生,算盡每一分人情世故。這就是大雍太子,給父親、給天子的回答。
姜雲沉沉一嘆。
明燎垂眸問道:“你想說什麼?”
姜雲頓了頓,終究直言:“我在遺憾,也在羨慕。”
明燎對賀周的信任可謂驚人,姜雲欽佩之餘,卻也難免豔羨。
明燎難得驚訝,片刻之後,他捲起佳人的髮尾,撩到她的肩後。
姜雲瞄他一眼,沒有出聲。
明燎不失安撫地笑了笑:“不必。”
言簡意賅,甚至有些太過敷衍。
然而姜雲十分恬靜,眉目之間盛滿溫柔。
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變化。
又是一個雲光寂寂的無眠之夜。
三殿下明昭,又一次在萬籟俱寂之時求見天子。
只是,今日的紫宸殿仍然謝客。
老邁的陳十安悠悠然地站在殿外,似乎並不意外於三殿下的突然造訪。
儘管如此,陳十安仍然面有難色:“陛下吩咐了,不許旁人輕易打擾。老奴便是有心為您通傳……也不敢吶。”
他晃了晃拂塵,埋怨一般地嘆了嘆:“三殿下,您這兩回挑的時候……實在不巧。”
這位大太監,在皇帝面前有頭有臉,放眼偌大宮城,也能算是地位超然。
即便面對天家子弟,陳十安也敢微微放肆,偶爾也會明裡暗裡地,說上兩句稍顯僭越的話。
素來好脾氣的明昭輕輕頷首:“陳公公說得是。”
他直白也坦率地應下這句指責,甚至還露出一絲極為真誠的笑,幾不可見地張了張嘴:“多謝。”
陳十安會意點頭,也不推辭,一雙渾濁的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線。
和聰明人打交道,果然是既輕鬆也舒坦。
明昭未做多餘的事,只恭恭敬敬地候在一邊。
陳十安所言,看似埋怨,實為提醒。
宮中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帝王的眼。
上一次,明昭拜謁紫宸殿,最終無功而返。緊接著,他便去往東宮,求見太子明燎。
而明燎隱晦地告訴他,皇帝接見的,正是大理寺的裴少卿。
今日,他再一次選在夜深人靜之時拜見君父,卻也再一次地,被阻擋在大殿之前。
陳十安意在提醒他——殿內之人,正是裴濟。
同時,陳十安也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