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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或是鐵籠環境使然,狼孩弟弟不像剛開始那樣狂躁瘋鬧了,幾天來始終安靜地盤臥在籠子一角,半睡半醒,對周圍冷漠得令人心寒。
籠子裡擺著豐盛的食物,一角扔著原來給小龍穿上此時已撕成條狀的衣褲。他還是喜歡赤裸著生活。
媽媽在鐵籠旁搭了個地鋪,陪小龍睡。
這一晚,媽媽痴痴盯著縮在籠角假寐的小龍,不禁動了感情,身上微微顫慄。那灰土色披肩長髮,那像胳膊又像腿的粗手臂,那結著硬皮的赤裸結實的身軀,那陰森野性的目光,難道他就是自己幾年來日思夜想的兒子嗎?是當初自己拼死拼活與母狼搏鬥還是被搶去了的小龍嗎?一股熱潮滾滾湧上心頭,這深沉而綿長的母愛的衝動,整個地控制了她的情緒。她一時忘卻了那還是野性未改的半獸,站起來懵懵懂懂地拉開鐵籠子門閂,身子鑽進籠子,嘴裡輕輕呼喚著:“我的兒子!兒子……兒子!”便抱住小龍親吻,淚如泉湧,滴灑在狼孩小龍冰冷的硬臉皮上。她脫下外衣,蓋在小龍那赤裸的身上。
狼孩受驚了。鼻翼翕動,嗓子眼裡發出陣陣“呼兒呼兒”的聲響。那一雙陰冷的眼睛,射出兩道綠幽幽的寒光,只見他猛地“呼兒”一聲,張口就咬住了媽媽的手腕。
媽媽沒叫也沒抽回手,任狼孩子咬著。
儘管那尖利的牙齒深深咬進肉裡,殷紅的血順著他的牙齒滲出來,她仍然沒有動,反而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狼孩的頭和脖子,嘴裡無限溫存地低語:“孩子,你咬吧,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當初沒能保護你,是媽媽害了你……你咬吧,這樣媽的心裡才好受點啊,嗚嗚……”她傷心地抽泣起來。
媽媽的發燙燒紅的臉,緊緊貼在狼孩的頭上,親切溫柔地蹭動,兩行熱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道溫柔的清泉水,一絲和暖的春風吹。崇高的母親充滿摯愛的召喚:迷途的孩兒,回來吧!
兩排如刀的尖齒漸漸放鬆,最後從那柔嫩的手腕上移開。也許,母親臉龐的親切蹭動,使他想起了母狼那尖嘴的拱動;也許,親生母親的慈祥的召喚,喚起了他遙遠的沉睡已久的幼兒時的憶念。奇蹟就這樣出現了。他抬起臉,獸性的目光變得迷惘,兩個鼻孔一張一翕,伸出舌尖舔舔滴落在他嘴唇上的淚水,那張昂起的痴呆愚魯的尖長臉,就像一個大問號:我是誰?來自何方?你是誰?你的淚水為何跟那大狼爸爸的淚水一樣是鹹的,我的眼淚也是鹹的,為什麼?你為何用臉蹭我?也是一隻用臉的蹭動來表示親熱的母狼嗎?自從自己的眼裡第一次流出鹹水起,他每每用舌尖去吸吮,獲得一種樂趣。這會兒,他又伸出長長舌頭,舔起這個蹭自己臉的人的淚水,一時間他那焦躁不安的心靈,得到了某種安撫。不知出於一種什麼情緒驅使,他伸出舌頭舔那手腕上滲出的血跡。媽媽淚如泉湧,緊緊地抱住他,親吻個不停,嘴裡不停地低語:“孩子,我是你媽媽……我的兒,認出了嗎?我是你媽,媽媽……”
“媽、媽……”狼孩艱難地吐出這個字,當初大狼爸爸教的記憶突然恢復。
一直在籠外目睹這一幕的爸爸愣住了。
當媽媽撲進籠子裡時,他失聲叫著不好,心就提到嗓子眼上,尤其媽媽的手腕一挨咬,以為狼孩就要上去咬斷她的脖子,爸爸做好了衝進籠子搶救媽媽的準備,可眼前的事,使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龍今天不同往常,開始認人了。蒼天在上,這真是個好兆頭。也許,小龍娃真的會很快就恢復人性,回到我們中間了。他的心頓時熱烘烘的,自己幾年來的千辛萬苦的尋覓和受的罪,終於將獲報償,爸爸喜上眉梢。
爸爸拿一塊熟肉,遞給媽媽說:“你喂喂他,接著教他說話,跟他交流。”
媽媽默默接過熟肉,送到狼孩子嘴邊,親熱地說:“媽媽來餵你吃肉,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