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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言辭毫無規避,話更是一語中的,其間毫無綺念之意,猶似舍情棄欲修身為判官。
妙妙飛雪盤敲簷牙飛鈴,叮——
叮——
叮——
經久不遇,倏爾重逢。
在這透靈一方天地中,僅他與她,她抬頭與他對視,毫無露怯之色,其果敢無畏,一如往昔。
「阿瓷啊——」
陸沈白笑開。
這次他不再語氣尖刻,只是嘆息一般,將她的名字纏在舌尖。
「你想救你父兄,求助無地,終上我門,可理由是何?」陸沈白施捨一般,給她丟擲話頭:「只因我與你兄長為同僚?」
「我……」
猩紅燈影懸於廊間,灑下炫目朱光,爬過寸寸雕欄畫棟,而後柔柔撲落在他肩頭和下頜。
曲瓷看著他,恍然如看生人。
原來,早已歲歷年年,他與她,都不復當年。
「陸翰林,是曲瓷叨擾。」曲瓷規矩行過一禮。
她低著頭,聽見他腳步聲動了。
他是要走了。
方才他就要走的,是她叫住了他,她不該的——
曲瓷只視線落在自己的裙擺上,她愛衣飾鮮亮,又愛花草熱鬧,於是即便此時心境困苦,隨意換上的衣裙,也是針腳細密地開了朵朵山茶。
她想,幸而她在他面前,不是素衣。
此次相見,該是最後一次了。
「呼——」
曲瓷長舒一口氣。
「怎麼?要你嫁給我,就嘆氣?」
陸沈白的聲音突然在曲瓷頭頂響起。
曲瓷嚇了一跳,猛地抬頭,又撞在他下頜上,陸沈白嘶一聲,曲瓷更慌。
她後退好幾步,終於穩住身形,抬手指著他:「你你你,你不是走了麼?你故意嚇我!」
說至一半,恍然自覺如此極為不合適,她又收回手,尷尬地站在原地。
「怕了你了。」陸沈白道:「從前就愛走神,現在怎麼更嚴重了?」
「關你什麼事。」
「我幫你救你父兄,你嫁給我,如何?」
「……」曲瓷很懵,方才不是……
「我自有打算,尚公主之後,我將不可入仕,寒窗數年,我母親也……」提到母親,陸沈白頓了下,又道:「你意下如何?」
婚姻大事,本該三媒六聘,但現下——
「好。」曲瓷道:「我要額外加一個條件。」
既然已成籌碼,不如清算得宜。
「我要見我父兄,我父親他……」她說的自然,本想說父親被老鼠咬傷,唯恐癔症發作,自己不放心,但說到一半,恍然自覺不過兩人一場交易,即是如此,何苦教人明晰共情自己的無措和難處。
陸沈白:「好,我帶你去。」
平叔和畫眉跨進花廳,陸沈白正帶著曲瓷朝外面走。
曲瓷:「現在可以探視?不是夜間不可……」
「同我走就是了。」
曲瓷趕緊跟上。
兩人腳步匆匆出去了,畫眉想跟上,曲瓷擺擺手示意不用,人多眼雜,還是不要再多生事端的好。
等兩人走得不見影兒了。
畫眉砸吧嘴:「平叔啊,你說這陸公子不就是個沒有秩品的翰林麼?尚公主可真了不起,走路都這麼拽。」
「要你多嘴。」平叔長舒口氣:「本朝歷來翰林院出重臣,即便不尚公主,他亦是人中龍鳳。」
說著又自覺失言,在瞪著大眼睛一臉好奇的畫眉注視下,揮揮手將畫眉打發走了。
曲瓷和陸沈白兩人一路到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