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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南聽著他似有似無沒有任何痛心疾首表現的道歉，牙齒咬的咯嘣響，他擦了擦鼻子，一刻都不想和他處在同一空間，扭頭飛快地離去。
莫寒在原地緩乎神，摸摸僵硬的後頸，深嘆了一口氣，抬起沉重的腳步跟在池南不遠不近的身後。
c城警方辦事的效率真不錯，下午四點鐘，他們將池越的屍體運回來，順道帶來了罪犯抓捕歸案的好訊息。
院長年紀雖接近六十，卻一點不顯老，有型的背梳頭黑的發亮，呈現出一股老幹部的氣質。
他感激地握著警察的手，不住地點頭，淚眼汪汪的眼睛裡既有發生這種天災之事的傷痛，亦有對警察同志的敬佩讚嘆。
&ldo;謝謝，謝謝你們，警察同志，感謝你們將孩子送回來，請你們一定要將罪犯繩之以法，讓我那在天堂的孩子可以安心。&rdo;
院長是信仰宗|教的，他相信人死後會上天堂，也堅信每一個善良的人可以在天國永生。
警察同志朝他敬了敬禮，莊嚴地說道：&ldo;放心，沒有一個人會逃脫法律的羅網，我們會公正對待每一個案件，決不輕饒每一個罪犯。&rdo;
莫寒站在院長的身後，似乎還沉浸在突發事件的後遺症中，眼神無焦；他雙手微微蜷起垂在身側，磨蹭著黑色休閒褲的褲縫線。
額前彎卷的劉海擋住了半分視線，將眼前的世界分開兩撥，忽明忽暗。
池南就在他身邊，兩個人在一起，勾勒了沉重的傷痛氛圍。
院長送走警察同志，快步走進院裡的議事廳，把看管宿舍的，做菜的，安保的大叔大嬸全都叫了過來，安排協調做池越的後事。
莫寒看著沉靜的孤兒院忽然忙碌起來，有的打電話定蠟燭和花圈，有的通知棺材售賣的運個棺材過來……他們穿梭的身影於視線中模糊，最後一陣炫亮，黯然無光。
正在那邊搬桌子的大叔驚呼著跑了過來，一邊大喊：&ldo;快來人，小寒暈倒了，快叫阮醫生來……&rdo;
三三兩兩人群集聚，慌亂中抽出人手處理莫寒的事。
池南無聲站在人群外，眼睛裡迸發出看盡人情冷暖的成熟，頭也不回地離開。
莫寒陷入黑暗後，看見了池越，他的臉色如鬼魅，從太陽穴到眉骨上方延伸恐怖黑線，真真像極了鬼魂。
失而復得，莫寒不管不顧，衝上前就想抱住他，沒想到撲了個空。一次撲不成，就來第二次，可每一次撲完，池越都換一個地，就是讓他碰不到身體。
莫寒眼眶蓄積了熱淚，盯著池越最後漸消失的殘影，厲聲狂吼：喂！！
噩夢驚醒，莫寒從床上坐起，下意識地看自己的雙手，看著挽留不住心上人的絕望。
外面天已經黑了，偶爾有光從孤兒院的前廳透過來，那是大家給池越佈置靈堂的地方。
莫寒赤腳靠近窗前，撫上玻璃，屏住呼吸聆聽。
悠悠婉轉、飽經風霜的低沉女音誦讀著聖經上的話，為離別的孩子送去福音。
&ldo;我可憐的孩子，願你在天堂無憂無慮，願天堂沒有痛苦，願我主能夠保佑你，幫助你忘掉死亡的痛苦，讓你得以永生。&rdo;
靈堂道兩邊雙排白燭閃耀著金黃的光芒，在滿堂聖潔跳躍搖晃。
池越難得一張正經模樣的照片被掛在正堂中央，作為黑白被祭奠的物件。
池南在靈堂跪了好幾個小時了，院長讓他不要太傷心，勸他去休息他都始終一動不動，不說話，不哭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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