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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笑著哽咽了。&ldo;我不。&rdo;他說著,低頭咬在明樓肩上,眼淚落下來。
☆、貳柒
這幾年受過各種傷,阿誠清理起傷口來,比得上外科醫生。
褪了外衣,剪開襯衫袖管,在傷口周圍噴上麻醉劑,蒸餾水兌好清創溶液,一面沖洗,一面拔除結痂和死去的皮肉。
他不時抬頭,望明樓一眼,眸子問著他疼不疼,明樓不說話,只盯著他看,阿誠心虛,不肯迎他的目光,怕他問起軍用機場的事。
阿誠低著頭,明樓就盯著那雙細瘦的手看,止血,縫合,一針抗生素,一針破傷風,讓明樓的眸光灼得,下手半分遲疑不敢。
敷上藥棉,繃帶一繞一繞,嚴絲合縫。麻醉不多不少,這一會藥效散了,明樓幾次要開口,阿誠手裡一緊,他疼得只得收聲。
末了,阿誠撣好靠枕,扶明樓倚在床頭,盡職盡責捱上來,額頭抵著他的,覺出了發燒。
明樓抬手,扣住阿誠頸後。阿誠起身了,又落回他臂彎裡,垂下眸子,在他唇角淺淺地親了親。像勸哄。只是,不和他說一句話。
明樓側過頭,唇逐著他的唇,舌尖在他的舌尖牽了牽,像徵歸的遠人,問著守在家中的小人,可還記得他是他的誰。
記得。可是,阿誠不答,他躊躇地,在明樓唇上輕咬了一口,逃開了。過意不去,又在頰邊補償了一吻。
阿誠去了一會,端來一盆熱水,浸了毛巾,又找來一身乾淨衣服,疊放在枕邊。
他把明樓身上染了血的襯衫解下來,擰了毛巾,從額上,到頸側,肩頭,背脊,胸口,一臉心無旁騖地拂拭。
明樓撫著那張臉,指尖摩挲在嘴角。想起法務司階前給他那一拳,他下手很重,當時淌了血,小孩一定傷心了,不知疼了多久才好的。還有撂在他跟前那些狠話,也不知能不能忘了。
阿誠猜到明樓想起了什麼,他不看他。
毛巾落到腰上,臉就紅了。又入水投了投,慢慢絞好,遲遲抓在手裡。
明樓有意咳嗽了一聲,阿誠驀地抬起頭來,兩個人眸光碰了碰,阿誠下定決心,索性把毛巾握進明樓手裡。
他揭過枕邊的襯衫,釦子依次解開,拎起領邊披在明樓肩頭,卷好右邊袖子,扶著受傷的手臂,一分一分覆上去,又等明樓欠身,把左邊袖子穿好,雙手環到他身後,抻了抻下擺,攏住衣襟,釦子一顆不落地繫好,人就跑了。
從前,還是青瓷的時候,洗澡,擦背,上藥,彼此看過許多回。起初,小傢伙一身的傷,怕極了給他看,等著傷一天天淡下去,就別提有多踴躍。這下子長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竟連褲子都不管換,不體貼,不懂事。
明樓攥了攥毛巾,沒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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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煮了一小碗白粥,吹著涼走出來,在床邊坐下,盛起一匙抿了抿,不燙,餵到明樓唇邊。
小把戲。明樓暗自好笑。他盯著阿誠,嚥下一口粥。冷著臉,心想,手藝不錯。
兩個人煞有介事,對付了半碗粥,明樓終於不再遷就,他接過碗,往手邊小桌擱下了。
碗一落,阿誠見逃不過去,站了起來,看著明樓說:&ldo;哥,我錯了。&rdo;
明樓忍住一笑,下巴抬起幾分,才悠然揚眸問他:&ldo;什麼錯了?&rdo;
從分別那天算起,做過多少決定,明知他不會同意。此時此刻,暗中計劃著把他留下,不也是自作主張麼。
阿誠捧著一腔的誠懇,半腔都是無從說起,只好回答:&ldo;什麼都錯了。&rdo;
明樓眸色深了幾分,坐直身子,拍了拍床沿說:&ldo;坐過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