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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知道怎麼去找那個人。他都快忘了,有幾輛車還押著自己。
看見出口了。
阿誠冷不丁右打方向,旁車不得已也向右打,他把它壓到護欄上,左邊的車猜著他的目的,斜切過來,阿誠加速,那輛車在出口剎住一個急轉,阿誠的車從它的車頭撞了出去。
浪頭衝上礁石一樣,車身一掀,尾巴橫甩,著地不穩,盪開,又漂出十幾米,碰在路堤上,終於靜止了。
意識往下墜。左肋的傷,像一寸滿是刺的枯枝,把人掛住。
通訊器裡王天風的話音落了,字句還在浮沉。
他說1076號法案下個月宣佈廢止,當地居民恢復自由了。
邊境特別警戒區和涼河通訊站,都等著重建。你回去當聯絡人怎麼樣?想了想,毒蛇的班,也只能你來接。
阿誠想起了黎叔。想起黎叔的手落在他手上,那一握枯瘦寒涼,想起他說,我回涼河去了。
額邊淌了血,把知覺喚回來。冷光打在擋風玻璃上,人向這邊跑,車在不遠處停下,槍響了。
阿誠伏在駕駛臺上,暗握著風衣口袋裡的槍。對方六七個人,有人拉開車門,就挾持他當人質,劫一輛車逃走。他想。
人來了,站定,拉開車門,身子探過來。
計劃失敗了。那個人攬在阿誠背上,把他從車裡抱了出去。
阿誠抬起一隻眼睛,瞥了一下又閉上了。唇角抿了抿。
是明樓。
握在風衣口袋裡的槍驀然抬起來,阿誠轉頭一望,十點鐘方向,護欄後頭有人,他開了兩槍,一個撂倒了,一個掩入車裡。
三點鐘方向槍響,明樓俯了一下身,把抱在手裡的人擋住。子彈劃過耳邊,風是燙的。
阿誠回頭,車燈晃眼,他的手腕支在明樓肩頭,循聲開了兩槍,那個方向沒了聲息。
對方的後援到了,車一輛一輛剎在護欄邊,車門開啟成了掩體,槍聲響成一片。
明樓的車停得不遠,子彈像雨一樣打在車上,趕不過去了。
荒郊野外,邁過路堤,就是成片的蘆葦。
明樓向蘆葦叢跑,身後子彈追過來,阿誠又連開數槍,倒下去幾個。沒子彈了。
一人多高的蘆葦一叢一叢分開,又合攏,望不見路燈了,阿誠放下槍,摟緊了明樓的脖子。
明樓的腳步沒有慢下來,他一邊躲開掃在臉上的蘆穗一邊說:&ldo;沒事了,就下來自己走。&rdo;
阿誠倚定他肩頭,賴著不動。
明樓笑了笑,沒讓他瞧見,往更深處走。
阿誠抬手撥開一簾一簾蘆穗,人漸漸清醒了。
他見過這片白蘆,在夢裡。是他的一處記憶,也是一個預言。
他想,這就是終點了。
有幾句話,不說就來不及了。
&ldo;哥,你聽說過董巖麼?&rdo;
&ldo;你今晚放倒的那個董巖?&rdo;
&ldo;是,也不是。&rdo;
阿誠說,空軍有過一個董巖,三十幾年前在邊境警備隊,遇上鄰國巡航機越界,他執行驅逐任務,和對方發生衝突,兩邊都墜機了。後來生還,平步青雲,一直升到國政院軍事顧問。
他說,對比了董巖入伍那年採集的虹膜資料,和如今這位並不是一個人。他說,翻了那幾年的報紙,墜機證據很確鑿,有人質疑生還者的身份,當時力排眾議的,是汪芙蕖。
五年兜兜轉轉,兩句話就說完。阿誠心底清明無比,知道這會,是真的迴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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