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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
水在阿誠眼裡,呼吸裡盪起來。漠上沒有河,他身體裡有一條河,那是明樓留給他的河,沙怎麼掩埋,他也記得流淌的聲音。
阿誠揚起頸子,尋覓著一小片沒讓明樓佔領的空氣。明樓俯過來,親吻他沒遮攔的鎖骨,連他的陡峭幽深一起佔領。
他給他洪水,給他大火,給他說不清攔不住的傷心和喜悅,收割他的聲與色,氣與味,把他受過的傷全部掠走,燙下吻痕,烙下齒印。
他把他攢於一握,一顆火種那麼小那麼密。身體裡點燃的,要在唇上熄滅,焚成心火熔成暗河,他暖得他一寸寸剝落。
身體和身體相行刑。阿誠以扣合在明樓指間的,濡濕的手心蒼白的指節忍耐他,以深處隱秘的泛濫形容他,無法忍耐和形容的時候,他叫他哥哥。
他想為他活著,涉渡一場又一場死亡和生長,在每一季雨裡每一張床上同他結合結合結合。一生的心事衝決著要剖在他的懷抱裡,卻在一念之間,把一腔的言語全部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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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燈熄了,才看見窗上透出一點白。
兩個人側擁在窄床上。止疼藥散了,過於緩慢的分別,終於割著又沉又鈍的疼。
明樓撫摸著阿誠的背脊。他的湖畔,樹林,村莊,不聲不響的,撒開韁繩也跑不遠的小馬駒。他的氣息綿長地繞在他心口。他不知拿他怎麼辦。
遠方那趟郵政專列,應臥在月臺邊,等待起行,載著好多信,給好多哥哥,好多情人。阿誠不去想它了。他說:&ldo;明臺要是問我……&rdo;
明臺要是問我,大哥去哪兒了,怎麼回答?
明樓的下巴蹭著阿誠的頭頂,他說:&ldo;講給他聽。&rdo;
阿誠想了想問:&ldo;怎麼講?&rdo;
&ldo;講故事。&rdo;明樓說,&ldo;你和我的故事。&rdo;
&ldo;不過,&rdo;他的手沿著阿誠的腰側向下滑,阿誠閉上眼睛,聽見他說:&ldo;這樣的地方,十五歲再講。&rdo;
阿誠合著眸子問:&ldo;十五歲就講?&rdo;
&ldo;不那麼詳細地講,又得讓小朋友知道,你是我的了。&rdo;明樓回答。
阿誠抬起頭,望著他說:&ldo;你來講。&rdo;
明樓親了親他的腦門說:&ldo;講完了。&rdo;
阿誠的臉挨著明樓一聲一聲平穩有力的心跳,輕嘆了一句:&ldo;十五歲。真遠。&rdo;沉默了一會,又岔開話,&ldo;都有選修課了。選什麼好?&rdo;
兩個人琢磨片刻,幾乎同時開口。明樓說:&ldo;經濟。&rdo;阿誠說:&ldo;藝術?&rdo;
&ldo;文學,藝術,哲學,科學,社會。&rdo;阿誠數給明樓聽,&ldo;沒有經濟。&rdo;
明樓低頭,目光籠著他說:&ldo;等我回來就有了。我教他。&rdo;
阿誠笑了笑。&ldo;好。經濟。&rdo;
&ldo;還有藝術。&rdo;明樓說。
明樓發著燒,阿誠偎著他,入了淺眠,好像也發了燒。夢是暖的,有一道光,一直照著他,他隱約知道,那是明樓的目光。
明樓吻著阿誠的耳垂,低唱著一支歌,半夢裡,阿誠記不起歌的名字,只是好熟悉。
他記起了影像資料館,舊樓裡放著黑白電影,磚格里生著雜草,光影裡浮著塵埃,壁燈明滅,座椅吱呀。
還有,那個遙遠的午後,明樓踏進來,門一推,灑在階梯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