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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個國家的邊境,在那十幾小時裡遭受的不只是一場恐怖襲擊,還有來自鄰國的軍事侵略。
涼河自由戰線的清除命令背後,必定有鄰國掌控。阿誠一定是觸及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陷入危險。
能想到鄰國儲存著當時的記錄,能想到它一旦浮出水面,涼河對岸的土地是鄰國還是敵國,必將無所遁形,能想到應對這個真相,國家需要緩衝時間,即使為了洗清毒蛇的罪名,也沒有把探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就憑這幾件,明樓明白,阿誠已經不是國家情報學院那棵大榕樹下,那個任他攬護在懷裡的孩子了。
人都站在門外,明樓平靜地走回來,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痕,踏進屋裡,像平時在家生了阿誠和明臺的氣一樣,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心愛的小孩還活著。這麼好的世界,他只能用生命去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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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找到青瓷以後,就不去想一輩子是什麼了。
初到涼河的半年裡,他曾試著,小心地反覆求證,在涼河火車站救下的孩子,並不是他要找的人。
因為一切來得就像一場運氣,而運氣往往容易花光,他怕很快又得失去他。
後來孤狼的一名手下在獄中病重,臨終為了見一見妻兒,供出了降生在那場地下鐵恐怖襲擊中的嬰兒的下落。
青瓷是他要找的人,是他一生的運氣,終於無需證明。
那天,他從木桌底下,捉著了青瓷。小傢伙趴在他肩頭,像等了他很久很久。從他和師母牽在一塊的手,被地下鐵逃生的人群衝散那時起,青瓷就蜷在桌下等他了。
淚落在明樓衣領上,一顆,兩顆,從燙淌到涼。
有好多話,埋在心裡好多年,可是見了他,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說初次見面,還是好久不見?
說你還那麼小,那麼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記得麼?
說對不起,捉迷藏那麼長,可是,我沒忘,沒有忘了你。
他什麼都沒說。
天還未大亮,明樓領著青瓷,一小步一小步蹚過一院的積水。簷下撐開傘,握入他的手心,他俯身,想抱起他。
青瓷捱了一夜打,見到他時的歡喜一淡,又像怕疼似的,讓他一碰,就驚惶地掙開,覺得對不住他,手中絞著傘柄,低著眸子,向他邁了半步,又退回去。
他背對著他,半蹲下去,和他說,上來。青瓷捨不得他淋在雨裡,憂愁了半晌,終於怯生生爬到他的背上,摟住了他的脖子。
那個早晨,明樓踏著水花,穿了好多小巷,青瓷無聲無息的,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小傢伙的眼淚劃在他脖子上,癢癢的,他想笑,又心疼。
記得那天大雨滂沱,傘遮在兩個人頭頂,像一座小小的城,外頭是水是火,是白天是黑夜都不要緊。青瓷離開了桂姨的小屋,沒有攜著一件行李,沒有回過一下頭。
青瓷從小體弱,身上有了傷,連月不好。班上小朋友見了他的傷,更覺可欺,他放課回來,總得在林子裡遊蕩到天黑,到了家在小沙發上裹得嚴嚴實實,一頭睡了。
明樓知道,是又添了新傷,不敢給他看見。
他一有空就往學校去,有時是送,有時是接,去了幾個月,小朋友見青瓷有個高大的哥哥當靠山,不敢欺侮他,卻也不理不睬了。
那會,班上只有一個小姑娘,肯和青瓷說話,肯同他一起走一段回家的路,姑娘的名字,叫夜鶯。
離開涼河以後,明樓找過她幾年。花了好久,才打聽到訊息,那夜姑娘全家入山逃難,天黑路陡,一家人跌下山崖喪生了。
黎叔說鎮上的人受了傷,就把一種小草煮了水,敷在傷口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