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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醒來不能動,像在做夢。明樓從身後摟著他,一隻手橫過他的胸前,另一隻環著他的腰。他眨了眨眼,還真是醒著的,他把臉貼在那隻手上,闔眸,挨住了一會。
徹底醒了,阿誠探出身子,鬧鐘還沒響,他把它關了。明樓沒有抬眼,只在他頸後的骨節上吻了一記,算是早安。
阿誠身子一凜,好一會,才定下心來。這個禮拜,輪到明臺當班長,他得比別的小朋友早到半小時。
阿誠從地板上揀了衣服披著下床,想著明樓的手壓麻了,扶著他的腕,小心掖回被子。
收拾好了拉開洗漱間的門,燈亮著,明樓聽著電話,目光掃過來,阿誠臉上一燙,不敢回目,轉身出了臥室,掩住門,才喘了一口氣。
明臺初來時,為哄他吃早飯,阿誠曾把切片麵包做成各種樣子,小房子,小樹,小動物,手藝不工,小朋友猜不出是什麼,後來練好了,小朋友都長大了。
這一早,阿誠又把這手藝想起來,麵包刀裁出一顆星子,一彎月牙,餘下的邊角切成小塊,蘸了蛋漿牛奶蜂蜜,灑上一小把葡萄乾,烤了個布丁。
麵包。咖啡。沙拉。
明樓抱出睡眼惺忪的小朋友,像在桌邊擺了個小木偶,阿誠放下杯碟,兩個人目光一接而過。
三個人的燕麥粥。一碟蛋餅卷火腿。
明臺坐得規矩,拖著長音唸了一聲,大哥早,阿誠哥哥早。兩個人一起回了一句,早。聲音一疊,阿誠的耳朵就紅了,明樓只當沒看見。
星子和月牙,小朋友捧在眼前捨不得吃。他嚥下兩大口布丁,覺出了彆扭,抬頭問:&ldo;你們怎麼了?&rdo;大哥和阿誠哥哥,又不說話了。明臺如臨大敵。
阿誠對他笑了笑,盛好燕麥粥,一人一碗。
明臺嘗了一口粥,好喝。又嘗了一口,悄看了明樓一眼,一隻手攏著聲音說:&ldo;阿誠哥哥,大哥早上不吃甜的。&rdo;
阿誠含著半口粥,勺子頓了一下,支吾著說:&ldo;嗯,忘了。&rdo;不思悔改的樣子。
那是在暮光裡142號,查涼河地縣誌看到的,說當地人有個習俗,逢著一生中的&ldo;大日子&rdo;,飯菜裡頭要五味俱全。酸和辣,有番茄洋蔥。鹹,在蛋餅裡。咖啡是苦。粥,就是甜了。
阿誠在粥裡埋了核桃,一人半顆,明樓把它挑出來,盛在小朋友的粥裡,端著碗,慢慢啜著,什麼都沒說。
明臺歪著頭,瞅住兩個人一會,一點不意外地,阿誠哥哥的半顆核桃也歸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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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阿誠挽著明樓的大衣立在玄關,看著明樓在明臺跟前蹲下,給小朋友繫好了鞋帶。
他有點目眩。想明臺,就見到了明臺,想明樓,就見到了明樓。他長這麼大,從沒這麼心想事成過,一下子運氣這麼好,想來不是什麼好事。
明臺揮手說了阿誠哥哥再見。明樓接過大衣,領著小朋友,門闔上之前,回頭看了阿誠一眼。
阿誠站在玄關燈下,不知等了多久,像在等著誰回來,把他撿來的運氣拿走。
直到門又敞開,明樓回來,他才記起,車鑰匙還抓在自己手裡。他被動地看著明樓從他手心取走了鑰匙。
小朋友不在跟前,明樓踏出家門又回身,攬過阿誠,在他臉上匆匆親了個告別吻。
從深夜,到天明,告別了無數次。每個吻,都像是最後一個。
還不如被他揍一頓來得安心。不過,這和被揍了一頓也差不多。阿誠想。他倚著門,聽著廊上明樓的足音遠了,就從玄關往回走。
上衣口袋有點沉,阿誠伸手一摸,明樓的行動電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