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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舒朗和她面面相對，聽她例行公事一般地念叨了一遍要家人不在要照顧好自己云云。柯舒朗只能茫然點頭，那一刻柯母忽而就心軟了一下，那點子被時光和爭吵消磨的差不多的骨肉親情就湧了上來，就有些不捨地摸了摸柯舒朗的臉：&ldo;以後，找個好男人。&rdo;柯母說：&ldo;別找你爸那樣的。&rdo;
柯庭雲沒瞧見柯舒朗的神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聽到有人問起柯父，還是猶如心頭梗了刺一樣，說不出的膈應和難受：&ldo;還好，醫生說好好休養，按時調理，就沒什麼大問題。&rdo;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明明已經長大，明明那個人已經老去，可他給予的陰影卻揮之不去，多麼可怕。
柯舒朗：&ldo;這麼多年，你……辛苦了。&rdo;
柯庭雲愕然了一下，大概是沒想過柯舒朗會說出這麼有親情味的話來。他想，如果是換了別的兄妹，大概會一吐苦水，把自己的委屈和煩惱向家人說一說，然後兩個人就一起，或嘆息，或感慨，總之是一副很和和氣氣溫溫暖暖的樣子。
可柯庭雲做不到。
他習慣了。他寧可把這些見不得人的都藏在自己心裡，也不要扒開了血淋淋地給別人看，然後換來一句不痛不癢的&ldo;你辛苦了&rdo;。那樣就太可笑了。
臨睡覺的時候，柯庭雲開啟了手機通訊錄，看著秦渝的名字和電話，拇指在冷硬的介面上輕輕撫摸著。他倒不是想給秦渝打個電話，他只是覺得有點冷‐‐可能是因為暖氣還沒裝好的緣故‐‐所以整個心都有點涼津津的泛冷，好像只有看著秦渝想著秦渝的時候才稍微溫暖些。
然後柯庭雲就聽見客廳傳來細碎的聲音。他穿了外套出去一看，居然是柯舒朗在看電視。還是個懸疑驚悚片，因此儘管聲音調小了，也偶爾會有尖銳的製造氣氛的聲音，刺耳又鬧心。柯舒朗在螢幕上看見了他的倒影：&ldo;打擾到你了？&rdo;她把聲音又調小了一點：&ldo;我最近找工作有點累，晚上失眠，要看點電影才能睡著。&rdo;
柯庭雲舔舔嘴唇，終於把盤旋在心頭一下午的問題問出口：&ldo;大分他……盤下了一家店，在西華街那邊，他想……&rdo;他這邊還在思考措辭，柯舒朗卻冷冷地打斷了他：&ldo;我不喜歡他。&rdo;
柯舒朗說：&ldo;你是想問這個吧，我不喜歡他。&rdo;
柯庭雲看著她烏黑的頭髮，有些晃神地想，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黃毛小丫頭居然已經長成了一個漂亮大姑娘了呢：&ldo;你有喜歡的人了嗎？&rdo;
柯舒朗搖搖頭。
電視裡一個反派長相的演員擰過頭來，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齜牙咧嘴的笑。
柯舒朗說：&ldo;我不可能喜歡人的。&rdo;
&ldo;婚姻是墳墓，家庭是累贅。&rdo;她說：&ldo;多可怕。你能想像和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爭吵和謾罵，睜開眼就是數不盡的家務活和髒衣服，永遠能聞到菸酒味和臭味，一不小心就被打，你想擺脫也擺脫不了的那種感覺嗎？&rdo;
柯舒朗&ldo;哦&rdo;了一聲，很是諷刺的說：&ldo;你當然知道。咱倆都是這麼長大的。&rdo;她抱著毛絨絨的毯子，怕冷似的把腳縮在裡面：&ldo;我過夠了。&rdo;
柯庭雲不自覺地咬了下舌尖，那裡不知什麼時候長了個水泡，一碰就生疼。
柯舒朗說：&ldo;我以前也以為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