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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無恤從上到下打量著眼前的青年。作為一名馬倌,沈遇竹未免太過文雅清俊,作為一名嬖倖,他又沒有一點嬌孌妖媚的自覺。自從雒易成為家主以來,雒易的一舉一動雒無恤都急於效仿,唯獨他這奇異的嗜好,總讓雒無恤百思不得其解,避之唯恐不及。
雒無恤冷淡道:「叔父在忙,你可以退下了。」
「一僕不堪二主,世子的命令,恕阿竹難以聽從。」
雒無恤眯起了眼:「你這是在頂撞我?」
「區區一介馬倌,不敢頂撞世子。」
雒無恤哼了一聲,「行了,哪一個馬倌能像你這般登堂入室?明人不說暗話,你若能老老實實做好你的本分,或許我可以考慮向叔父進言,廢除你的奴隸身份……」
沈遇竹微微一笑,「輕諾者寡信,世子,你還是不要插手我的事比較好。相信我,你愛莫能助的。」
這語氣溫和,含義卻彷彿極度輕蔑,令雒無恤大為光火:「好個奴才!你也知道我是世子?待我繼承家主之位,還教訓不了你不成!」
沈遇竹大笑起來:「世子,你何時能繼承家主之位?待到雒易百年之後嗎?哈哈,若他有幸英年早逝,我——這個卑賤的奴隸,也早就為他殉葬去了,你又要到哪裡去教訓我呢?」
「你!」雒無恤不由氣結,眼睜睜看著沈遇竹對他一施禮,推門進了屋,臉上猶自帶著最叫他介懷的笑容——那種溫柔恭謹、毫不設防的笑容。
他還記得那日雒寧跳上他的書案,雙頰緋紅,樂呵呵對他說:「哎無恤,你見過府裡新來的馬倌了嗎?——他好俊啊!」
這句話讓雒無恤本就因徹夜苦讀而焦躁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偏偏雒寧毫無知覺,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不止如此,你猜我發現了什麼?你記不記得幾年前我跟你說過絳都那個青巖府門生?你絕對想不到——他就是我們的馬倌!哈哈哈!你說,既然他是雒氏的奴隸,是不是我叫他做什麼,他都得聽?」她黑溜溜的眼睛狡黠地轉了轉:「你說,我可不可以……把他叫進我房間,讓他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荒唐!」雒無恤把書一摔,「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話怎麼這麼不矜持?」
雒寧嚇了一跳,緩過神來,立刻伸手過去掐揉起弟弟的面頰:「你學叔父的氣勢學得還挺像,差點被你唬了去!」
「……我才是搞不懂!你是中了什麼邪?」雒無恤躲著姊姊的魔爪,一邊憤憤難平地說,「這種人怎麼能留在身邊?蟲蜂尚且可以傷人,何況一個心懷反心的青巖府士子?假若不能重用,就該殺了他以絕後患,怎能、怎能……叔父到底在下怎樣一盤棋?」
雒寧笑嘻嘻道:「你少杞人憂天啦,沒看過史書上寫的麼?真有反心的人,要麼疾言怒色,詈罵不休,成日裡撒潑打滾、上吊絕食;要麼臥薪嘗膽,苦大仇深,夜裡磨刀霍霍,白日裡還不忘裝出一副吮癰舐痔、唯恐伺候不周的諂媚相。哪會像他那般,該吃吃,該睡睡,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誰也不討好,笑起來卻那樣溫存!其實他早就對自己的處境認命了吧!再者說,這世上還有人能在叔父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你不放心他,也該放心叔父罷!」
雒寧舌燦蓮花,竟也將這番胡攪蠻纏說得挺通。但是雒無恤內心深處,仍隱隱有著強烈的不安。或許這擔憂的源頭,從來就不是那個手無寸鐵、勢單力薄的白衣士子,而是……
他轉身望了眼緊闔的房門。
沈遇竹推開門,緩步行至案前,屈身叩頭。
雒易從滿案的文卷後抬起頭來,看到來人,立刻露出了厭煩的表情,「你髒死了。」他嫌惡地望著他。
沈遇竹飽含歉意地笑了笑:「來得匆忙,沒來得及更衣。」說著,他站起身,一面解下髮帶,走向了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