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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水的聲音打破了自骸開口之後的寂靜，綱吉踉踉蹌蹌從裡間走出來，他低頭抹去漱口後留在嘴邊的水痕，眼睛裡燃著要燒乾理智的憤怒之光。

「我要去見白蘭，現在。」

無人反駁也無人疑惑，獄寺立刻下去提了車，連雲雀也另開了一輛車跟著眾人出發。

到了醫院，綱吉沒有等任何人直接一股氣上了樓。

「你們不要進來，我有話要單獨問他。」

把大家關在門外，綱吉一個人進了病房。

病房裡醫生似乎正在給白蘭做檢查，還有一個護士跟在他身邊。

白蘭看起來更加虛弱了，臉頰都凹進去一塊。即使如此，他看到綱吉時還是笑著打了招呼，眼中的喜悅和依賴讓人動容。

「小綱吉，你來看我啦？」

綱吉一步都沒停，白蘭的話音未落就被綱吉揪住了衣領。

他可能撞上了放置藥品的推車，或者掛到了輸液架，金屬翻倒在瓷磚上，聲音響亮得嚇人。

可是那都沒有綱吉眼中的憤怒可怕，他緊緊地拽著白蘭病號服的領子，用力到指尖發白髮青。

他的聲音再也沒有往日的溫柔包容，他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張嘴就是驅逐的咆哮。

「你到底對另一個我做了什麼！」

被嚇到的醫生和護士這時才過來想要將綱吉從白蘭身邊拖走，「你不要這樣對待病人！」

「沒關係哦，咳咳，」白蘭緊盯著綱吉，卻對醫生說，「我們只是有話要說而已，請醫生和護士先出去吧。」

綱吉也放開白蘭，醫生才帶著護士滿懷擔憂地離開了病房。

等到空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白蘭撐著坐了起來，依舊笑著問綱吉：「小綱吉是來替那個人打抱不平嗎？」

綱吉皺著眉頭，「那個人也是我。」

「不是哦，」白蘭搖搖頭，「他怎麼會是你呢？無能、懦弱、一點都不耀眼。小綱吉你是獨一無二的，幾億的平行世界裡，只有你的世界打敗了我，那麼強大又溫柔的沢田綱吉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把你換過來了，果然如我所料，你在這個世界也是如魚得水，輕輕鬆鬆做到了那個人努力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成就。」

白蘭眼中的癲狂讓綱吉覺得可笑，而這份可笑又變成了心酸，「所以你就提前剝奪了另一個我的生命？」

「不要這樣說啊，我可沒有殺了他，是他自己願意提前結束的。那樣徒勞的生命，讓給更加優秀的人不是挺好的？」那無所謂的模樣像是一個孩子隨手丟棄了不喜歡的玩具，或許還帶著一些令人無法理解的自豪，綱吉渾身冰冷地聽著白蘭笑容燦爛地說道：「我只是，廢物利用。」

綱吉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瞪著眼睛，一眨不眨，話像是從嘴以外的任何一個部分說出來的，整個人都透著外化的僵硬，「你說什麼？」

靈魂破出空洞，讓風灌進來發出嗚咽。

綱吉一拳打在白蘭的臉上，「混蛋！」

在此之後，他再也不多看白蘭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白蘭在他身後發出劇烈的喘息，一聲急過一聲，短促粗啞，像是氣管被割裂，血液在倒灌。

綱吉的腳步卻沒有停歇，他關上病房的門，隔絕所有聲響。

門外的人都在關心地看著他，綱吉指著被骸催眠的醫生，「讓他進去吧。」

「你確定？」

獄寺急得上前一步，「十代目……」

「就這樣吧！去救他，然後再無瓜葛！」

骸氣得側開臉，但是那個迷迷糊糊的醫生卻一步一步逐漸清醒地走進病房。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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