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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快快免禮,諸位也請起!」崔知府不僅沒生氣,反而目光越發慈愛地將沈忘上下打量了一番,輕拍其胳臂,溫聲道:「長高了,也愈發清俊了!沈家出了兩個麟兒,沈兄真是好福氣!」
一旁的同知和通判大人極有眼色,見新任知府與這沈解元有舊,便趁著吉時未到,連忙將二人往後堂引,用茶敘舊。
從地上爬起來的廖舉人和方正則面面相覷,他們只知道沈忘的兄長官拜庶吉士,更是曾經的武英殿大學士高拱高大人的得意門生,日後發展不可限量。
可畢竟那沈念遠在京城,沈忘又無心入仕,鞭長莫及,在嘉興府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可誰料,這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竟也是他們沈家的故交,對沈忘更是青眼有加。
廖舉人氣得七竅生煙,既嫉恨沈忘令他求之不得的好運氣,又著惱胖儒生方正沒有提前打探清楚,害得他當眾出醜,狠狠剜了方正一眼,拂袖而去。
方正心中也是窩囊,又不敢發作,也只得跟著廖舉人灰溜溜地躲到一旁去了。
再說回後堂用茶的崔知府和日更最新完結文,在企惡裙八留意齊齊散散零四沈忘,崔知府是嘉靖年間進士,家貧,本是無緣進京參加會試的,若不是當年的沈父鼎力資助,崔琰何來今日之成就?
因此,他對沈念沈忘兩兄弟皆是愛屋及烏,極為看重。崔知府的小女惠娘更是自小和兄弟二人一起長大,,而崔知府的煩惱恰是來源於此。
兩人熱絡寒暄了幾句,崔知府飲了一口茶,緊接著便長嘆一聲。
沈忘笑道:「崔伯父,您今年可是步步高昇,官運亨通,別人羨慕還來不及,何來這聲喟然長嘆?」
崔琰深知這青年人的脾氣,恃才傲物的秉性又兼具無所畏懼的心魄,讓他自小便有了「不知禮」的渾號,所以面對沈忘的打趣,他並不以為仵,反而耐心解釋道:「還不是因為我家那不服管束的小女」
「惠娘?」沈忘眉頭輕挑,一抹溫柔的笑意浮現在嘴角,記憶中的惠娘似乎始終是那個跟在自己和兄長屁股後面的小丫頭。
記得有一次,他帶著惠娘在後院捉蟲子,適時正是初秋新雨後,滿園蟲鳴,怕蟲的惠娘牽著他的衣角,心裡怕極了也不肯放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待沈忘捉了滿滿一罐的蟲子,便咣當往地上一擲,瓦罐崩碎,無數鳴蟲或飛或蹦或逃竄,滿地狼籍,漫天飛蟲,把年幼的惠娘嚇得抱頭痛哭,而沈忘卻撫掌大笑,沉醉於自己創造的混亂天地。
事後,沈念執著藤條把沈忘狠狠教訓了一頓,對著小丫頭好一通柔聲寬慰方才作罷。
提到惠娘,沈忘不禁又記起此事,記起了當年那個挨著打還笑得樂不可支的自己,也記起了當年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的兄長沈念沈無涯。
「小侄怕是有十年未見過惠娘了,想來小妹該是成親年紀了。」
「正是此事啊!」崔知府一拍大腿,表情也隨之沉痛了起來:「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我也只得跟賢侄明言了!惠娘自小就傾慕無涯賢侄,我也只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後,我調任諸暨縣,帶著惠娘遠走赴任,也早就把此事拋諸腦後。可誰想,惠娘性子痴倔,到現在還對無涯賢侄念念不忘……」
「可兄長年初就已經定了戶部侍郎的千金……」
「誰說不是呢!無涯賢侄成了侍郎大人的乘龍快婿,我豈有不恭賀之理,可小女……小女卻是放話非沈家兒郎不嫁,這可如何是好啊!」
崔知府絮絮說完,卻突然一凜,他這才想起來,沈家兒郎又豈止沈念一人,面前的沈忘不也是沈家兒郎嗎!?
可這沈忘和沈念又如何能相提並論,就沈忘這不肯入仕的古怪性子,這遊山玩水鬥雞走狗的落拓風評,惠娘哪怕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