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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妍冷笑:“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她看向冠白樓,他正握著一支自制炭筆在書寫,那炭筆僅僅是粗布包裹著一根炭芯,顯得十分粗糙,不過寫出來的字依舊端正好看。
她有些過意不去,請了人來就一直麻煩他,連寫張方子,也要他自備紙筆。
不過難為他想得周到,否則這忙亂之中還要找紙墨筆硯也麻煩。
他很快寫好:“抓藥吧,如何熬煮,如何服用,上面也寫了。”
紫萱連忙說:“姑娘身子一直不好,日日都要抓藥,相爺就讓人將保胎用得上的藥都送到夫人院裡去。”
這倒是便宜。
杜妍心想那位便宜老爹對趙則柔還真是上心。
她看向小溫氏,小溫氏要起身:“鑰匙在我這,我去吧。”
“母親你快坐下,你臉色越發難看了還要走來走去?文媽媽你去吧,冠先生你也幫母親診診脈。”
老夫人直皺眉:“大驚小怪,方才還那樣威風地擋著門,什麼臉色不好,我看全是藉口。”
杜妍有些惱火,這老太太怎麼這麼討厭,外人在這呢她也嘀嘀咕咕,不給小溫氏臉面難道她臉上就好看了?
一點貴婦人的氣度也沒有。
她本來還想在這坐鎮,免得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人做妖。但紫萱也好,老夫人也好,都讓她不想再呆在這裡。
反正大夫是她請來的,趙則柔這會兒也還沒落胎,姿態已經做足了,誰也沒辦法再把髒水扣到小溫氏頭上。
冠白樓已經從小溫氏腕上收回手,拱手道:“恭喜相夫人,相夫人已有一個多月身孕。”
“真的!”杜妍握住小溫氏的手,歡喜又擔憂地問:“可是母親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是不是也胎相不穩?是不是要多多休息?”
“老夫人,這裡有您看著,相信不會再出事,我就先扶母親回去休息了,冠先生也麻煩你過來為母親再細細看診。”
紫萱連忙道:“大夫走了,姑娘再有個反覆怎麼辦?”
杜妍徹底冷下了臉,卻沒有發火,而是看向老夫人:“哪有男大夫長期留在女眷屋子裡的道理?有老夫人在呢,想必很快就能尋個醫娘子來,讓你姑娘不用擔心,有什麼需要儘管問老夫人便是了。”
路上碰到文媽媽指揮下人把好多大藥箱送過來,杜妍冷冷道:“送過去做什麼?郎中都過來了,這邊包了藥再送去不遲。”
文媽媽見一會兒沒看到,姑娘就氣成這樣,不明所以地折回去。
小溫氏無奈道:“你跟她置什麼氣?”
“不知好歹!要不是怕惹上一身腥我會巴巴地為她忙活?”
杜妍扶著小溫氏躺下,小溫氏一沾枕頭就好像整個人要昏迷過去,她趕緊叫了冠白樓進來。
這回不但開了藥方,還施了針放了血,小溫氏的指尖滾出數顆黑紅的鮮血,一看就是中了毒。
冠白樓說:“所幸吸入的藥物不多,否則這孩子便是生得下來,也有殘缺。”
文媽媽抹起了淚:“到底是誰這麼狠毒,查出來非扒了她的皮!”
杜妍道:“文媽媽先別急著哭,快去將熬藥的物什準備起來,一會兒一會兒冠先生抓了藥,你馬上熬了給母親喝下。”
文媽媽連連應是,有些臃腫的身軀跑得飛快。
不多時冠白樓施完了針,就在幾口藥箱裡撿起藥來。
杜妍發現每一味藥他都要仔細看過、嗅過,也不用小銅秤,直接拿手抿了來放在包藥的紙張上,手法嫻熟而迅捷。有幾味藥大概是缺了,他就從自己的藥箱裡取。等文媽媽拿了砂鍋、爐子過來,他已經撿了五包藥:“一日一帖,連吃五日便穩妥了,到時候再找大夫診了脈,開點尋常的安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