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她看見了老鼠,於是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跑進衛生間。推開門,沒有看見什麼老鼠,只看見瀟瀟穿著睡裙,抱膝坐在馬桶蓋子上,長髮一直垂到雙腿上,一隻手裡拿著一根莫名其妙的棒狀物。她的臉上是混雜著驚恐和懷疑的表情,我從未見過。
“我懷孕了。”她對我說。聲音很低,不過我聽得清清楚楚。
說實話我並沒有很驚訝,因為同居之後我們做愛的頻率大大的提升了,而偷懶的時候也便多了起來。這個結果似乎是必然的,不過這個訊息仍然讓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但我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實在不能說些什麼,只是走了進去,把她抱了起來,抱進了臥室。我看見她眼睛紅紅的,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於是到了嘴邊的安慰的話又被我生生的吞了下去。她才十九歲,還是個孩子。
這是一則無須討論的事件。我二十歲,她十九歲,我們必須把這個孩子打掉,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於是我很快聯絡了一家醫院,選了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帶著瀟瀟過去。一路上瀟瀟都很沉默,一句話都沒說。進了醫院以後,外面竟突然打了個很響的雷,下起了瓢潑大雨。我看見瀟瀟被嚇得打了個寒戰,似乎都無法站穩。於是我立刻扶住她,她也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瞪大了無神的眼睛看著我,眼神中突然充滿了恐懼。
我摟著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她,對她說這只是一個小手術,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不過她還是一直沉默著,一言不發。
她走進手術室的那一剎那,回頭望了我一眼,那眼神裡流露出的複雜的神情我無法解讀,也無法忘記,直到很多年以後,仍然困擾著我,如同我的夢魘。
我一個人坐在手術室的外面,不停的抽菸,彷彿坐了一個世紀之久。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走出來的竟然不是瀟瀟,而是醫生,一個40多歲的女人,表情非常嚴肅。她走到我面前,對我說瀟瀟在手術中大量失血,不能立刻出院,需要在醫院住上幾天。女醫生的表情讓我難以忘記:充滿鄙夷和仇視,彷彿是在審判道德法庭上的強姦犯。
我沒有理會女醫生的鄙夷,而是掐斷了手裡的煙,推門走進了病房。在潔白的病床上,瀟瀟緊閉著雙眼,長髮凌亂的散落在枕頭上,面色慘白,雙唇緊閉,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撕得粉碎。我坐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隱隱能夠感覺到她的虛弱卻仍然倔強跳動著的脈搏,竟然趴在病床的邊緣哭了起來,那一次是真的傷心,對於一切都感覺無能為力的傷心。
我不記得我哭了多久,後來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我抬起頭來,看見瀟瀟已經醒了,一雙美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手仍然被我緊緊的握著。
“感覺好點了嗎?”我問她。
她轉過頭來對我笑了笑,點了點頭。笑容很美,但是顯得如此疲憊。
我站起身親了親她的臉頰,說:“我去給你買早飯。”
“不要……”她突然緊緊的拉住我的手,“哪也別去,就這樣陪我坐著。”
她的聲音有點微微的顫抖,但是不容抗拒。於是我只好又坐了下來。她仍然什麼都不說,只是那樣瞪大了眼睛,靜靜的躺在那裡。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那一刻我竟突然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悲愴。我明白自己很快就要失去她,甚至已經失去她了。
一個星期以後的一天,瀟瀟出院了。也就在那一天,我們分手了。誰也沒有主動提出來,但是我們都明白我們已經永遠不可能回到那個曾經可以稱作我們的“家”的公寓裡。阿超的預言不幸變成現實。錯誤的同居讓我們揹負了我們無法揹負的擔子,讓我們殘忍的傷害了彼此,那麼那些愛情的盟誓也自然就無足輕重了。
分別前,我用力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