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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經過一夜的醞釀在此時,傳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紅線正行到一處賣倭瓜的攤旁,倭瓜個個憨圓可愛,半青半黃的聚在糙筐裡,買主和賣主正在討價還價。
賣倭瓜的小販要四文,買倭瓜的老婦抱著最大的一隻硬要給兩文,拉扯了好一會不相上下,紅線站在最近處,低頭敲敲這個,摸摸那個,似乎是在挑倭瓜,實則是看這場拉鋸戰。
小販無法,忽然一臉神秘道:&ldo;老人家可想知道那事的最新進展不?&rdo;
老婦登時來了情緒,湊近耳朵道:&ldo;說說!&rdo;
小販嘿嘿一笑,道:&ldo;我這裡絕對是最熱辣的訊息,今早給宮裡送貨時……小六子說的……這樣吧,&rdo;小販向著老婦比出三個指頭:&ldo;就三文吧,再少我不說了……也不賣了!&rdo;
老婦白了那小販一眼,掏出錢袋,顫巍巍地扒拉出三枚銅板,往小販手裡一塞,斬釘截鐵道:&ldo;說!&rdo;
&ldo;上面已經鬧翻啦……&rdo;小販將銅板收好,湊到老婦耳邊,悄聲道:&ldo;鬧得不可開交……&rdo;
老婦撇撇嘴:&ldo;真的假的?就因為那人?&rdo;
&ldo;可不是!我跟老太太您說啊……這龍陽一好啊,若是沾上……&rdo;小販眯起眼睛又湊近些,聲音放得極低,低得紅線再也聽不見。
也不知那小販又嘀咕了些什麼,只見那老婦那核桃面上露出或恍然,或頓悟,或若有所思的各種神情。
紅線連忙扯開扇子,一把遮住臉,快步走遠。
呸!呸!呸!龍陽你個頭!
紅線氣鼓鼓來到往來居,在一層大堂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聞著裊裊茶香,看著滿堂陽光,心情這才平復下來。
上午茶客不算多,只有閒閒幾桌人,饒是如此,那閒散幾桌也各自聚著頭不知在議論什麼,一時低語,一時轟笑。
紅線掩著臉喝茶,反正什麼都沒聽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頭由東挪到正中,茶館裡的人漸漸多了,一層大堂一度人滿為患,笑聲,語聲,吆喝聲摻雜在一起,透著平安喜樂。
還好,沒有爆炸性訊息,那廝也安然無恙……紅線看看窗外,便要起身結帳。
這個時辰,爹也該回來了。
想到蘇離,他默默苦笑,想到爹爹,卻更心酸。正琢磨間,一陣緊密的鑼鼓聲響起,生生把他驚回到椅上。
應聲看去,只見一個面色枯黃的小子站在空處,正一手舉了鑼,一手持了大號的鐵勺,正賣力地敲著,敲得沒拍沒點,聲音呱噪刺耳。
紅線擰著眉頭看向四周,才發現整個茶堂的夥計、跑堂、甚至後廚的幫傭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紛紛探頭過來,滿面興奮,茶客們也收了話頭,一致朝那小子望去,也是一臉的興致勃勃。
紅線心想,哦,原來是故意的,八成又是個耍把式的。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處時,小子才止了敲打,扯著嗓子喊道:&ldo;最新訊息!!平燕大將軍瑞棟今早面聖,請求辭官歸老!!&rdo;隨著話音落下,又是&ldo;鐺鐺&rdo;兩下敲打。
一時間,驚呼聲和惋惜聲響成一片,甚至一個老者竟狠狠頓足,長嘆道:&ldo;家門不幸啊!!&rdo;
幾個後生小子則肆無顧忌地低低議論起來,面色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