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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便覺得方才那年輕人的「鐵口直斷」,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之所以給他們帶來震撼,是因為老天爺實在太配合。
說下雨就下雨,給人的感覺,彷彿是那年輕人言出法隨。
公孫秀抿了一口酒,見老道士沉吟不語,臉色肅然,蹙眉問道:
「青穀道長,你似乎有不同看法?」
眾人頓時看向老道士。
道號「青谷」的老道士恍然回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幾秒,沉聲道:
「那老道就有話直說了,天象變幻莫測,有些雨是有徵兆的,有些雨是沒有徵兆的。有些雨明明有徵兆,卻沒有降,有些雨明明沒徵兆,卻說來就來。
「知道今夜要下墓,貧道昨晚夜觀天象,卻沒有得到半點今日要下雨的徵兆。」
老道士看向湖面,道:「這便是無常雨。」
公孫秀想了想,緩緩道:「湖裡的魚兒並沒有透出水面吸氣。」
她這是在反駁剛才那位武夫的說辭。
這下子,眾人的表情又變的怪異起來。
過了一陣,那位煉神境的武夫試探道:「如果不是巧合,那,那他算是什麼境界?」
預測天象這種操作,在粗鄙的武夫看來,簡直是神仙手段。
不止是武夫,於百姓而言,能預測天象,能祈雨的人物,都是陸地神仙。
老道士幽幽道:
「我只知道,巫神教的雨師能祈雨,司天監的術士能觀天象,定黃曆,南疆天蠱部的蠱師能識天時,知地利。
「且有一點可以確定,掌握類似手段的人物,品級都高的嚇人。」
眾武夫面面相覷,心頭凜然。
公孫秀起身走出廳內,在雨幕中眺望楊白湖,煙波浩渺,秋雨陰冷,早已不見了「王記魚坊」的影子。
「你忘記與那個人的約定了嗎……」
公孫秀喃喃重複著這句話。
……
深秋,這場雨足夠纏綿,下了兩個時辰,依舊不見消停。
許七安在樓船的茅廁裡,從地書碎片內取出蓑衣和斗笠,遊歷在外,自然是備了雨具的。
「王記魚坊」的船緩緩停泊在岸邊,食客們各自散去。
慕南梔蹙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看路,試圖繞過泥濘的地方,但這只是徒勞無功。
繡花鞋上依舊沾滿泥漿,這讓她很不開心。
你不是花神轉世嗎,按理說應該很喜歡雨天和泥漿才對……許七安看著她獨自生悶氣的模樣,心裡腹誹。
泥漿,泥漿……我要是藏在泥漿裡,誰都發現不了……不,停下,不能再想了,我是人不是泥鰍……
他竭力的抗衡著暗蠱的副作用,方才接連使用暗蠱的能力,引發了強烈的後遺症。
回到客棧,許七安讓店小二送上來美酒美食,開啟第二頓午餐。
慕南梔進了屋子,便將繡花鞋踢到門後,赤著白嫩嫩的小腳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她開啟窗戶,馬上又關上,噘著嘴說:「我一點都不喜歡雍州,又潮又冷。」
說起來,這是她離開王府,歇下王妃身份的第一個冬天,告別了奢華的地暖,這會是一個難捱的冬天。
「知道冷,還赤著腳丫子?」
許七安低頭瞅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方寸膚圓光緻緻,白羅繡屟紅托里……說的就是這種堪稱神品的玉足。
許七安在教坊司睡過不少花魁,沒有任何一個女子的腳,能與慕南梔這雙玉足相比。
這一是因為教坊司的女子要練舞,養不出柔弱無骨,白裡透紅的腳丫;二是美人也分三六九等,是人便有缺陷,不可能做到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