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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前傳來腳步聲。
何容錦側耳聽了會兒,才從容地收起信開門。
祁翟站在門口微笑道:&ldo;將軍。&rdo;
何容錦道:&ldo;使節有何差遣,請僕役知會便可,何勞親自上門?&rdo;
祁翟道:&ldo;我們的話只有將軍方才懂,找僕役何用?&rdo;
他一語雙關,何容錦倒不好再說。&ldo;使節何事?&rdo;
祁翟道:&ldo;可否進屋再談?&rdo;
他此時來此多半是要商討那封信。何容錦猛然驚覺,從自己撿起那封信起,就已經落入了祁翟佈下的羅網之中。
16、刻骨銘心(六)
可明知是羅網,他何苦讓自己落進去?
何容錦定定地望著祁翟,心中天人交戰。
祁翟靜待在門口,如老僧入定一般。
終究,何容錦將輪椅倒退一尺,讓出一條路來。
祁翟抬腳邁入門中,反手正要關門,卻被何容錦按住了。&ldo;事無不可對人言,使節何需掩門避人耳目?&rdo;
祁翟呵呵一笑,鬆開按著門的手道:&ldo;我是怕夜間風寒,令總管受涼。&rdo;
何容錦道:&ldo;使節只是逗留片刻,如何會受涼?&rdo;
祁翟不再做口舌之爭,笑著在桌邊坐下來道:&ldo;總管日裡可見過一封信?&rdo;
他此問極其多餘,因為那封信正攤在他面前的書中。
何容錦慢慢地將輪椅推到桌邊,將書往他面前輕輕一挪道:&ldo;請使節日後好生看管自己的東西。&rdo;
祁翟將信拿過來收入懷中,壓低聲音道:&ldo;將軍當知祁翟此行的目的。&rdo;
何容錦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只一會兒工夫沒喝酒,肚子裡的饞蟲就忍不住跑了出來。讓解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含在嘴裡,彷彿品酒一般,一點點地嚥了下去。
祁翟道:&ldo;閔敏王與突厥關係非凡一般。於突厥而言,西羌若在閔敏王手中,顯然更有利於突厥邊境的安寧。&rdo;
何容錦道:&ldo;原來在祁翟大人眼中,渾魂王也是個逞兇鬥狠的好戰之徒。&rdo;
祁翟道:&ldo;渾魂王雄才大略,能徵善戰,縱然他無入侵之意,也難令突厥可汗安枕啊。&rdo;
何容錦道:&ldo;突厥可汗並非無能之輩。確珠小可汗、阿力普特勤以及密加葉護皆善用兵,突厥部落眾多,土地廣袤,雙方若真的兵戎相見,誰勝誰負還是未知之數。&rdo;
祁翟道:&ldo;多謝將軍提醒。將軍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可是王之為人將軍再清楚不過。他既然涉險入突厥,又怎肯空手而歸?&rdo;
何容錦道:&ldo;此事自然由祁翟大人來煩惱。&rdo;
祁翟道:&ldo;天下間若還有一個人能左右王的決定,非將軍莫屬。&rdo;
何容錦將輪椅往後連著推了好幾下,淡然道:&ldo;那你便去找那位將軍吧。使節,請!&rdo;
祁翟輕輕地拍了拍懷中通道:&ldo;閔敏王為人你我最是清楚。身在逆境,他懦弱無能,事事唯唯諾諾,只要不讓他以身涉險,他一切都言聽計從。但若身在順境,他便急功好利,剛愎自用,事事爭先。如此為人,莫說做西羌之王,即便是一方守將也令人難安!將軍你真要眼睜睜地看著我西羌國落入此人之手?&rdo;
何容錦道:&ldo;我若是你,便會將這些說辭悉數轉告你們的王。&rdo;
祁翟苦笑道:&ldo;若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