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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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他的。
魏賢正低頭感慨,伸出去的手就被人握緊,帶著溫暖的力道死死拽住了他,“你不會死,”眼前的人就像是在陳述著事實,對上他的目光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你不會死。”
不,他已經快死了,連現在睜著眼的動作都耗盡了他的氣力。
但看著面前這個比他還小了兩歲,卻一起在深宮裡掙扎了五年的人,他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好,那就麻煩你先幫我去裝點水。”
但凡他的命還值點東西,他就要不顧一切地活下去,活給那些巴不得他死了的人看看,他魏賢,絕對不是一個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卑賤之人。
他能被無良的爹孃拋棄,能連男人最重要的東西都失去,能被仗勢欺人的小人打得只剩一口氣,但絕對不會連他自己都把自己放棄。
靜好點了點頭,又幫他把身上殘破的黑棉絮裹得更緊些,細細地關上了破敗的木門,儘量讓冷風少刮些進去。
站在院子裡就有寒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刮擦在臉上就是生生的疼,她吸了滿肚子的冷風,沒有食物墊著的肚子愈發不適,身上單薄的衣物又完全不能禦寒,凍得她忍不住地打著哆嗦。
卑賤的身份,艱難的處境,再加上裡面幾乎是提著最後一口氣的目標人物,完全可以說是她遇見過的最艱難的境況了。
中心繫統的診治功能還在,但自從先皇被一個大宮女藥死之後,宮裡對藥物的管禁越發地嚴,以她現在末等宮女的位置,想偷偷溜出來問題不大,但想溜進太醫院偷藥,那就真的有難度了。
沒有藥,以魏賢現在的傷勢,就是在等死而已。
她跺了跺腳,止住瞬間漫上來的絕望念頭,去了院子正門的守門處,腆著臉向那個一臉猥瑣的老太監拿了壺熱茶,不等他再說出些下流的話,靈活地躲了幾下溜回了魏賢的房間。
她扶著關好的門喘了幾口氣,拉扯間被弄亂了的頭髮零碎地垂在臉側,一回頭就看見床上的人正死死地盯著她,太過專注的眼神不像是一個不過十三歲的少年,倒像是受盡了磨難後看見了曾經的戰友的落難者,瞬間又對活下去有了渴望,死生相依,不離不棄。
她拎著水壺到床邊,倒了碗熱水,一手扶著魏賢坐起來,一手就把碗湊到了他嘴邊,卻在要傾斜的時候被人用力握住了手腕。
“盈兒,”魏賢叫的是她這個身體的原身的名字,“如果我有朝一日發跡了,我一定記得你今日的大恩大德。”
少年沙啞的音調有些哽咽,慎重地像是在交付著性命,“我所有的榮華,都有你的一半。”
靜好答了聲,接著把碗湊到他嘴邊,“我等你好起來。”
等確定魏賢還能留著最後一絲力氣之後,她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個負責懿慈宮灑掃外院的小宮女,消失了半個時辰沒人會注意到,但要是一直沒被其他宮人的眼風掃到,那回去後一陣辱罵是少不了的。
她正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快步地沿著偏僻的小路走著,一側無人打理卻開得正豔的迎春花下卻突然冒出了個和花叢差不多高的小豆丁,一頭就撞進了她的懷裡。
低頭看見那象徵著身份的明黃色衣袍,靜好立刻扶穩懷裡的人,後退了幾步跪倒在地,額頭直接就磕在了溼漉漉的泥地上,“奴婢參見太子殿下,殿下晉安。”
在《太明史》裡被譽為中興之君的明宗帝此時才是一個四歲的小豆丁,努力扳直了小身板也不過是個四頭身,肉呼呼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嬰兒肥,壓著稚嫩的音調竭力塑造太子的威嚴。
“恩,起來吧。”
靜好恭敬地站起身,停留在自己鼻尖的視線還是捕捉到了小太子頭上頂著的金燦燦的一朵迎春花,花瓣肆意地舒展在明媚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