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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人的樣子也不需要他說這些了。
廖萍現在遭受的一切就是報應。
季明臣起身,整理下衣擺,說:「療養院的費用我每個月會打到帳戶上,您就在這裡養老吧。」
他不是聖人。
能讓廖萍有個安身之所,就是他唯一能做的。
說完這些,季明臣一秒都不想逗留。
他開啟門,司檸站在對面。
四目相對,司檸沖他笑:「說完了?」
「嗯。」季明臣點頭,「我們走吧。」
他過去牽住司檸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去路上,季明臣時常沉默。
就連吃飯,也不像平時那樣會和司檸講許多有意思的事。
快到酒店,進大堂前,司檸見不遠處有家便利店,說是要買零食,季明臣依她。
而司檸轉了轉,最後買的只是兩支冰淇淋。
「你陪我吃。」司檸說,「我這個要是不好吃,你就消滅掉。」
季明臣要說什麼,司檸又說:「這個天氣吃冰淇淋有不了事,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沒這麼脆弱。」
於是,兩人又去了廣場。
將近十月的氣候,秋高氣爽。
到了晚間,徐徐微風迎面而來,好似可以吹走任何煩心事。
「我小學的時候,有個女生和我特別要好。」
司檸咬著冰淇淋,忽然說道。
季明臣看過去,見她嘴角沾著巧克力,幫她擦掉:「不是陳同學嗎?」
「不是。」司檸說,「清清是我初中同學,這是我小學的。」
「嗯,你和這個同學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就是有一次她們表演節目,這個女生弄壞了司檸的發卡,因為這件事,司檸就不理女生了。
那時候大家都是小不點兒,但又稍稍懂些事。
女生一直和司檸道歉,還說可以賠司檸一個新的。
她態度這麼好,同學就都樂意做和事佬,勸司檸別生氣了,大家還是好朋友。
可司檸就是做不到原諒。
那個發卡是司向遠手工給她做的,全世界僅此一個。
而前不久司向遠和程蔓離婚,她的爸爸媽媽不再是一家人……
「不少同學都說我太小氣,一個發卡也至於這樣?」司檸說,「後來,這個女生和家人移民了,我們沒再見過,也沒和好。」
季明臣拿出手帕,給司檸擦手,說:「你不想原諒有你的理由,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
是啊,就是這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諒,成為了一種道德綁架。
一個人如果真心去道歉,受害者不接受道歉、不願意諒解,就會被指責心胸狹隘,小題大做。
甚至還會換來旁人一句輕飄飄的:你想想這人的好,有什麼不能原諒的?
司檸不明白。
原諒是受害者的權力,不原諒難道不是嗎?
季明臣後知後覺聽出司檸講這個故事的用意,不禁笑了。
「我發現你很有做老師的天賦。」他說,「現在已經可以開導我了。」
司檸得意洋洋地晃晃頭:「都是季老師帶的好。」
「不,是你好。」季明臣捏捏她的臉,「謝謝。」
聞言,司檸握住季明臣的手,告訴他:「不要想那麼多,你有權不原諒。」
「其實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季明臣反握住她,長長地吐了口氣,「只是有些不甘心吧。」
明明,他的家會是另一個樣子。
明明,他的父親付出了這麼多,該有些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