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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去?去什麼地方?」
「坐火車,去廣州,火車站有車能到。」這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想,連車都打聽好了。
「廣州很遠。」宋時雨想了想地圖上的城市,他們在北方,廣州在最南方,遠得像天邊一樣,「你有錢買票?」火車票可不便宜。
顧衛峰被噎得要命,正在抒發的理想被一盆冷水澆下。最後憋出一句:「會有。」
宋小三接著潑冷水:「你去了之後怎麼辦?住哪裡?有介紹信嗎?有介紹人嗎?人生地不熟上哪裡找工作?誰敢用你這個啥都沒有的未成年?」他說出來的話老氣橫秋,完全不像個九歲孩子,倒像是兩個人年紀倒了個個,有意思得很。
顧衛峰那個心啊,涼的不能再涼了。
他知道宋小三的話沒錯,可心底那個不甘心不得勁兒讓他低落極了,但還是不放棄的說:「總有辦法。」
「你啊,欠考慮。」宋小三大人一樣搖頭晃腦,「你今年上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考了個第三名,為什麼不上完?好歹有個中學文憑找工作也總比小學文憑像樣,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難道就差這一年半載?」
說實話,宋時雨這話有點兒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誰不知道上學好,可他這完全的被逼的無奈,天天吃不飽是個啥滋味他怕是試都沒試過,更何況還是寄人籬下小心過活。
「算了,你不懂。」顧衛峰不想說了。
「我不懂你懂!」
宋時雨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叫上還在自己溜冰車的小四回家去,不理這個說不通的傢伙了。
寒假呼啦啦的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七,老大宋時雷來信說新兵連一切都好,吃的飽,戰友也很好,就是訓練累,天天累的倒頭就睡,想家都得抽空,讓他們不用擔心。劉二花叨叨著,不擔心,怎麼能不擔心,這死孩子想家就想家唄,還抽空,真是氣死人。
這些天,十字街比平時熱鬧了好幾倍,平時摳摳搜搜再捨不得花錢的人也都頻頻進出商店。要過年了,有點兒條件怎麼著也得拿著布票給家裡孩子扯身衣裳,再拿平時捨不得用的肉票細糧票買二斤豬肉,再買點富強粉包個餃子。對了,還有副食票,專門買瓜子花生水果糖的,一人半斤多了沒有,這也不能少,要不然不像個樣子。
然後,宋時雨就在街上看到了新鮮事。最近顧衛峰跟他鬧彆扭,對,是的,絕對不的他單方面冷戰,反正他的好幾天沒去修理鋪了,沒事就上十字街小廣場溜達,順便溜弟弟。
宋小四早就習慣了被三哥帶著,不管去哪三哥總會在自己身邊。他也喜歡跟著三哥,他覺著三哥比二哥好多了,二哥從來不帶他玩。
「哥,大字。」宋小四嚷嚷道。
宋時雨早看到了,就在百貨公司和國營飯店中間牆上,掛起了一幅幅紅色的對聯和福字。
前面是一群黑壓壓看熱鬧的人,宋小四找了個空子就鑽進去,還不忘招呼哥哥,「這裡這了。」
宋時雨皺著眉,不願意往前擠,就等在外面。
宋小四沒叫來哥哥,就自己一個人看。一個伯伯正撐著桌子寫字,他看不清寫的什麼,就踮著腳死勁看,嘴裡還問:「伯伯,你這是寫的什麼呀?」
寫字的中年人寫完最後一個字,看小孩長得可愛,就順口說:「寫對聯,就是你家過年門上貼的對聯。」
「對聯啊,伯伯這些都是你寫的?」宋時炎眨著眼問。
「對。」
「我家有,門上貼兩條長的,一條短的就夠啦,我家兩個門貼三條和一個福,怎麼你寫這麼多呀。」宋小四化身好奇寶寶,不停的問。
「寫字換糖吃。」男人糊弄道:「一顆糖一條,你有糖嗎?伯伯一顆糖換給你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