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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門。
他素來對香氣的辨識力極高,即使是百千種花放在一起,讓他蒙上眼去猜,也能一一分辨出來。
這院子中種植的菊花並不算多名貴的品種,只是在這個微寒的初冬,難得能讓菊花依然盛開。
他走了幾步,在一株菊花面前蹲下,夜色中,只能藉著朦朧的月光看清花朵的輪廓。這是中原的杭菊,光是採購一株,已是價格不菲,能在這大片種植,實屬不易,不知這小院的主人到底是誰?
忽然間,從斜上方傳來悠揚的笛聲,婉轉入心。
他一楞,循著聲音看去,只見屋脊之上,依稀坐著一個正在吹笛的人。只是那人背對月光,又逢烏雲遮擋月華,無法看清那人的身形容貌,但那人的衣服隱隱閃爍著光澤,似金似銀。
這笛聲來得太過玄妙,在這月色之中,菊花園內,與這吹笛之人靜靜相對,這一切彷佛是夢境一般。
難道是天上的神只也貪戀人間的美色,故而下凡吹笛,一訴心曲?
“驪宮高處入青雲,仙樂風飄處處聞。”
他心頭一動,想飛身掠上屋脊看個清楚,但此時卻有人很殺風景的在外面喊了一聲——
“情,快出來,南黎國主要見你!”
笛聲陡然停止,像是因為被人打斷而不高興,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之後,屋脊上的吹笛人來去無蹤。
東野情不悅地轉身,緩緩踱步走出東籬閣。
花廳內,華燈輝煌,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就坐的分別是:東野、南黎、西涼、北陵四國的特使。
因為南黎作東,所以南黎國主南冬雲另在花廳的正中央高處設了一處寶座。
眾人正喝得酒酣耳熱,只見東野的衛王東野昶笑著拉著一名少年走入廳內,對南黎國主說道:“國主要見情,我把他帶來了。”
南冬雲微醺,醉眼朦朧的看到東野昶身邊一襲黑衣的東野情,笑咪咪地說道:“聽說你是東野年輕一輩的翹楚,和我家璨兒差不多年紀。今日你們不妨多聊聊天,也算為日後四國的和睦先鋪鋪路。”
“和睦?”被點名的東野情負手而立,嘴角噙著一絲戲謔的冷笑,“國主真認為我們四國會有什麼和睦嗎?”
“情,注意你的言辭!”東野昶嚇了一跳,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對眾人笑道:“小孩子就是有些狂妄自大。”
斜睨著四周跟著哈哈大笑的人群,東野情低聲道:“幾時東野不再狂妄自大,那才是東野的悲哀。”
他蔑視地甩開叔父的手臂,徑自走向自己的席位坐下。
旁邊有人遞來一杯酒,撲面而來的酒味讓他不禁眯起眼,冷冷地看著那個靠近自己的年輕男子,對方一身異族人的穿著,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整張臉已紅得發燙。
“小孩子太狂妄不好,在場的哪位不是你的長輩?來,把這杯酒喝了,剛才你那句話我就當作玩笑話。”
“抱歉,我不喝酒。”東野情別過臉去,神態自若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不喝酒?那你還算不算是男人!?”那人哈哈大笑,“我們赤多族的男孩子,從七歲就開始喝酒。難怪東野越來越弱,當年東野蘭和東野雪打下的基業早就被後輩人糟蹋光了,就是因為缺少血性漢子吧?”
聽著對方的嘲諷,東野情沒有開口反駁,他微低下頭,藉著端起的茶杯,掩去眼中迸出的凜冽殺機。
即使對方的話有多難聽,但為了東野,此刻無論如何他都要忍。但是……他又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廳內酒酣耳熱的各國皇親貴族們,心中忖度,終有一天,他們都是他的敵手,到時,他絕不會給對方羞辱自己的機會。
“聽說東野皇族每一代都會有人有御風的能力,但是這二、三十年來,卻沒有出現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