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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眼巴巴地湊過來,“是呀,將軍可有交代,我何時回營?”
南齊號稱要集結五十萬兵馬大反攻,大晉即將面臨一場惡仗,敖七興奮得血液都快沸騰出來。他想上戰場,不想成日守著一個女郎磨磨嘰嘰。
左仲頓了下,垂眸道:“將軍說,立秋後再來看女郎。”
馮蘊笑了笑。
立秋後,表示裴獗把她的信看進去了。
來見她做什麼?左仲沒有說,可又什麼都說清楚了。
裴獗將她送到安渡來,住在原先的宅子裡,又把她的僕人還給她,是為了得到一個謀士嗎?當然不。
裴將軍饞的是她的身子。
沉睡的野獸在心底咆哮一聲,馮蘊的臉頰便隱隱發燙。
不是羞,也不是怒,而是失落。
想她苦心出謀劃策,提供這樣重要的敵情,裴獗就看不見嗎?女子的出路當真只有侍寢一途嗎?
馮蘊沉默片刻,讓佩兒來磨墨,將以前閒來無事親手做的梅花木牘從抽屜裡拿出一塊,挽袖提筆。
“我為貴軍籌來糧草,換將軍以謀士相待,何如?”
左仲帶著木牘離開,敖七三步並兩步地小跑出去,跟他拉扯比劃了好久,好像很是著急的樣子,也不知說些什麼,不時回頭看馮蘊所在的窗牖。
好半晌又垂頭喪氣地回來,站在簷下望天,像個盼歸的怨婦。
馮蘊推窗,探頭問他,“敖侍衛去告我的狀了嗎?”
敖七雙手抱著腰刀,斜眼睨她,頗有些不屑,“女郎敢做,便不該怕人說。”
馮蘊忍俊不禁,“我做什麼了?”
敖七臉紅:“我說不出口,女郎好自為之。”
唔?馮蘊看他氣嘟嘟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
—
左仲不是空著手回來的,他還帶來了兩車糧食。除了粟米,還有上次馮蘊帶人挖回來的紅竽,全都堆在大門的耳房裡。
幾個雜役在喜氣洋洋地搬糧食,馮蘊看得怔忡。
原來收到別人送的糧,會如此快樂。
那她如果籌到大批的軍糧給裴獗,他有什麼不肯應的?
天擦黑的時候,跟阿樓出門的常大才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等屏退左右,常大才臉色灰白地稟告馮蘊。
“女郎,樓管事回不來了。”
馮蘊問:“對方有什麼要求?”
常大才見主子面色如常,好似早有預料,很是吃驚。
他彎腰行禮,“僕與樓管事去到花月澗,按女郎交代求見主家以物換糧,不料那花月澗主家蠻不講理,二話不說便將僕等捆綁,不給吃喝拉撒,好一番拷打,說要女郎親自去領人,不然……”
他仍在恐懼中,摸了摸冰冷的腦門,說得結結巴巴。
“就把樓管事做成肉羹,送、送回府上。”
這是天大的事情、要命的事情,常大才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到樓管事被製成肉羹的慘狀,想到花月澗那個神秘而兇狠的主家,雙腿發軟。
但他的新主子好像並不懼怕,慢條斯理把半盞涼茶喝完,這才準備出門。
“此事要守口如瓶。”
叮囑完,馮蘊又指向屋中的刻漏。
“半個時辰後,讓敖侍衛知曉我的行蹤。”
常大才似懂非懂,“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