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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不知道,在戰爭中帶個孩子是多麼可怕。我們現在生活安樂,我住在兒子家裡。我哪兒也不去,從來不領旅遊證……您也許不相信:我就是不能離開兒子,離開孫子,哪怕離開一天我都會害怕。我兒子也是哪兒都不去。他工作快二十五年了,從來都沒有外出旅遊過,工作單位的同志奇怪得很:他怎麼一次都沒申請過旅遊證。&l;媽媽,和你在一起我最舒服。&r;‐‐他就是這麼說的。我的兒媳婦也是這樣。我們甚至連別墅也沒有,就因為我們分開幾天也做不到。也許在你們看來這很奇怪,可我就是一刻也不能沒有他們……&rdo;
&ldo;連分開幾天都不行?&rdo;
&ldo;不行,一天看不到他們也不行。如果您參加過戰爭,您就會懂了,分開一天,這是怎麼回事。哪怕只是一天……&rdo;
哪兒會有喜歡戰爭的母親啊?憑著自己有孩子,有孫子,她們會希望戰爭嗎?
第12章 &ldo;我拯救了生命……我拯救了和平……&rdo;
&ldo;……在一次戰鬥中,我們捉到了很多俘虜,在他們中間有些是傷員。天氣炎熱,我們不但給他們包紮,還找來水壺,餵他們喝水。我們那片地方光禿禿的沒有遮蔽,敵機不斷來進行掃射。上級下令:立即挖掩蔽壕,進行偽裝。
&ldo;我們開始挖壕溝。德軍俘虜呆在一旁看著。我們向他們解釋,說:幫忙挖一挖吧,我們一起幹。當他們聽懂我們要他們幹什麼時,恐懼地望著我們,以為一挖好坑我們就會把他們推下去槍斃。他們估計我們會象他們對待我們俘虜那樣來對待他們。您要是能看看他們在挖坑時的那副恐懼相就好了。
&ldo;當他們看到我們不僅給他們包紮,給他們餵水,還讓他們躲到他們自己挖的掩蔽壕裡時,才醒悟過來,奇怪得不知所措……&rdo;(摘自軍隊護士伊琳斯卡婭的敘述)
伊裡亞&iddot;愛倫堡在他的一篇軍事論文中寫道,戰爭若沒有仇恨,就是不道德的,無恥的,就好象沒有愛情的姘居。這是勿庸置疑的。我們的戰土經受過巨大的痛苦而產生了神聖的仇恨,這是難以排解的仇恨。可是,象護土尼娜&iddot;瓦西里耶夫娜&iddot;伊琳斯卡婭上面所講的那種事情並不少見。不過,當你身邊躺著死人、傷員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同志,還有從深深的樹洞裡搬出的兒童屍體時,是不可能做到寬恕‐切,或講究什麼抽象的人道主義的。
&ldo;我們師解放了阿扎裡奇郊外集中營,一群受傷的孩子送進了我們衛生營。他們虛弱到了極點,我們給他們輸血時連靜脈都找不到,這簡直就是一顆顆包著一層韌皮的核桃仁。怎麼給孩子們截去那小胳膊小腿兒?我早有準備,心靈會劇痛,可沒想到連眼睛都在痛‐‐我們實在沒有勇氣目睹孩子們的慘狀。我覺得,眼睛跟心一樣……&rdo;‐‐護士基利契說。
還有一點是:人們並沒有忘記自己仍然是個人,道德上的這一勝利是我們在這場殘酷戰爭中的最大勝利。本來,這場戰爭似乎已消除了我們對那些穿法西斯軍服者的一切人情,除了仇恨之外。
然而女性的回憶一次又一次地使我感覺到了那仁愛的心胸。
艾米莉亞&iddot;阿列克謝耶夫娜&iddot;尼古拉耶娃曾在部隊裡當過衛生指導員。她被俘過,又從戰俘營逃出來,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