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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鮑芙&iddot;扎哈洛夫娜塞給我一些蘋果,讓我帶著路上吃:
&ldo;蘋果我是從來不賣的,無論蘋果,還是野果,都不賣。我把它們都分給別人,全分給別人……&rdo;
在許多人家裡,我常常是同時記下兩個故事‐‐母親的和已經成年的女兒(在戰爭那時,她還是個小娃娃)的故事。兒童的記憶往往能從一個完全料想不到的側面揭示出事件的意義。下面這個故事說的是明斯克女地下工作者,後來的法國抵抗運動參加者柳德米拉&iddot;米哈依洛夫娜&iddot;卡希契金娜和她的女兒娜塔莎‐‐現在叫娜塔利亞&iddot;康斯坦丁諾夫娜。
柳德米拉&iddot;米哈依洛夫娜說:
&ldo;戰前我是個兒科醫生,整天接觸孩子,跟孩子們打交道……可是戰爭開始了,我參加了地下工作。我當時二十三歲。
&ldo;我們的一些同志被捕了,一連幾天我們都提心弔膽地等著:他們會不會暴露其他人?我在大街上走,看見敵人已經在給他們準備絞索了。我們不能哭,也不能有一秒鐘的遲疑,因為到處都是密探,這些被捕的同志和你在一起工作,建立了親密友誼……而且你很清楚,同樣的命運可能明天也在等待你。
&ldo;蓋世太保把我抓走時,我知道面臨的是什麼,我明白、預感到了一切。敵人用皮靴、鞭子來拷打我。我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法西斯的&l;修指甲術&r;。他們把我的兩隻手卡在桌子上,用一種刑具把針插進我的指甲裡……把所有的指甲都插進了針。這簡直比下地獄還痛苦。我立刻昏了過去。我都記不住當時的情景了,但我知道那痛苦實在太可怕,後來我怎麼也無法回想起來。他們還用圓木來撕扯我的身子。可能我記得不確切,說得不對茬口了。我只記得一點:這邊和那邊各擺一根圓木,把我放在中間……這是個什麼刑具呀,我都能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嘎嘎聲……這樣折磨我多長時間?我也記不得了。他們還把我放在電椅上拷問。從那時起我就一點兒都碰不得電器。我記得他們是怎樣把我推到電椅上去的……我現在連電熨斗都不敢用。我‐輩子都落下了這塊病。要是熨衣服,我就覺得全身都彷彿通了電。凡是與電有關的事,我一件也幹不得。也許,戰後應該建立一種心理內科學吧?我不知道。反正我一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她哭了起來)。
&ldo;我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這樣大哭。當時我已經不會哭了,我被打得皮開肉綻,肌肉都翻了出來。敵人判處我絞刑,我被押解到死牢裡,裡面還關著兩名婦女。知道嗎,我們一滴眼淚都沒有,毫不慌張,因為我們早都知道,既然乾地下工作,必然會有什麼命運在等待我們,所以我們十分鎮定從容。我們在一塊兒談論詩歌,回憶自己喜愛的歌劇。我們談得最多的是安娜&iddot;卡列尼娜……我們故意不去想我們的孩子,那是不敢想。我們笑著,互相鼓勵,就這樣過了兩天半……
&ldo;第三天早晨,我被叫了出去。我們互相道別、親吻,但沒流眼淚,也不覺得恐懼。顯然我已多少習慣了死的念頭,連恐懼感都沒有了。只不過還有些空虛感。我已經什麼人都不想了……
&ldo;我們被關在囚車裡,我記不清車走了多久,要知道我這是在與人生永別啊!汽車停下來了,我們一共是二十個人。原來到了黨衛軍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