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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不知走了多久,時間的長短對我已沒有了意義,從荒原的森林來到這片地域的邊界,鏡曉不知是將我傳到了何處,但總算看到了斷開天雲的雪山脈。
前行雖取的是最短路徑……也許吧,但仍然是長途旅行,消磨我的意志。我麻木了,神智似乎不再清明,也許我在走?也許我飛起來了?這不重要,我也不記得到底我是什麼一個樣子,怎麼走得這一段路了。
終於我來到我親愛的豬隊友所指引的地方。邊境有村落,那也不過是敗落荒涼的,自是比不上以大型畜牧農業為生的聚落了,這種鳥不拉翔的地方,連邊防駐軍都不想來這裡休息或巡視——雖然這些村落比較大可以稱為小鎮了,但太沉悶消極,沒有生命力,會使人喪失活力的。
入目滿是稀稀疏疏的敗落房屋,偶爾也有並非土生土長而是來邊境圖清靜的人蓋的磚石制瓦的多層小“豪宅”混入其中。街道上冷冷清清,有人也像是行屍走肉,坑窪又縫裡長草的石板道路比常踩而出的泥巴路還破爛,連小商販的叫賣都沒有,經濟蕭條,真不虧為是鳥不拉翔的地方,這村子沒有變成鬼村,恐怕完全是靠那個吸引了大批紅眼怪的賭場吧……或許村子存在的意義正在於此,邊境的位置對這些恰到好處,是個藏汙納垢的好地方。
忽然街道遠處出現了隱約的大量人影,難不成是百鬼白日行?仔細一看,也卻是差不多,是專業的黑人抬棺團隊奏著令人哭笑不得的音樂迎面走來,馬上街邊落敗的房子從黑洞洞的紙糊半開窗頁裡就傳來了嬰孩被驚醒呼喊母親的大哭,震得屋簷掛著的蜘蛛從網上落下來,但久久不得回應。跟在喪送隊伍後和龜縮在巷角的婦女躲在不斷撒落的焚燒中的紙錢發出的白煙後拭淚,也不知道會不會引發火災,這些淚水更多的是悲哀自己,因為家屬不會這麼眾多,請的哭喪者也不會如此敬業,只是路邊一些無關者看到死亡回憶起自己的傷痛罷了,在這種地方,人們麻木中藏著敏感。諸多聲音中隱蔽著不知在何處的賭場里人們喧雜的喝叫與罵聲,哭或大笑。我只是麻木地走著,看著,並無什麼反應,這些觸動不了我,因為人們的悲歡並不相同,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或許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悲苦和往事裡,對這一切孰視無睹,或許我的身上還殘留著那降臨在我身上的偉大君王的烙印,只覺得這些蜉蝣眾生只是螻蟻,不必在意他們愚昧的魂靈倒底是流露什麼真情實感還是隻是惺惺作態,或許又在合計什麼傻冒令人唾棄的算盤。唔,不過是王的話,可能只是懶得動彈,漠不關心。
但正義感十足的我可以替沉默的受害者發聲嘛,所以說那個王這麼唾棄這些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些人的頑固不化和愚昧無知,貪婪與短視,戰爭一直延續下去,以至無法阻止導致他隕落的悲劇——世界的主變成了世界的奴隸,可笑的命運同枷鎖一般沉重地焊在他身上,強行牽引他走向深淵的黑暗,輪迴又輪迴,不就是這些數不盡的虛偽的昏蛋做的麼?!這該死的、萬劫不復的世界!對於那麼遠久的世界上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件我並不清楚,但我這無家可歸——實際上我也從來沒有過家吧——的傢伙也遇上了失去了僅有的那麼一些希望的悲劇,不也就是這些勾心鬥角、人面獸心的東西引起的麼?!於是我推己及人,對於王的悲傷、痛苦、絕望、憤怒、仇恨等一切負面情緒,也有一些瞭解了。
我胡思亂想著,思緒像卡了幀還被風一通亂吹的雪花,無形的命運絲線又將我拉向了新的篇章,這是冥冥之中怎麼一種神奇的力量?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就像摧枯拉朽的浪潮一般勢不可擋,我身不由己,我身在其中也無法知曉,成了緩緩運作的巨大機器的一部分,走向未知令人哀傷的遠方。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我無法像聖人一樣愛自己的命運,但我還是儘可能地去珍惜我能所握在手中的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