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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點什麼。”
這頓接風宴結束的倉促,藺妍回房後祁斯遇也跑去了大理寺。她的心很亂,和親和平都是好事,可姐姐的幸福也是天下第一要事。
“我本以為我是天生的心軟,現在才發現我的心軟也有遠近親疏之分。我以為我仁善,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是為百萬人的安定,可我的私心卻不願意為了這十年安穩犧牲姐姐的幸福。我剛剛甚至覺得我和藺端都年輕,早晚會有勝過廖獨那天。我……”
祁斯遇似是哽住了,沒再接著說下去。
一直默默聽著的陳厭輕輕拍了拍祁斯遇的背,勸道:“主子說過,一個活生生的人是有偏愛的,一個有偏愛的人怎麼會沒私心。”
祁斯遇抬頭看向陳厭,陳厭見她不說話又接著說:“陳橋說無情不似多情苦,其實無情也很苦。就像現在,我知你難過卻無法體會無法分擔,這讓我也很難過。”
他指向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字緩緩說:“就像你從前騙我吃的苦葉糕那樣苦。”
祁斯遇終於笑了,眼裡卻亮晶晶地含著淚。她沒想到向來將自己當作一柄劍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又這般地偏愛她。
“阿厭,謝謝你。”
大理寺。
太子一案牽扯甚多,各式證據證詞堆滿了案几,祁斯遇翻了半天才找到仵作檢驗出的結果,只是她越看越覺得不對。一擊斃命、微寬卻出血不多的傷口、幾乎未來得及反抗的貼身侍從,這些並不只說明瞭兇手是一位出色的刀客。
她摸著卷宗,腦中出現的是一口刀身稍長的薄刃窄刀,握著它的人輕功極好,瞬間便可取人性命。祁斯遇突然合上了卷宗,快速去往天字牢房。
大皇子藺昊坐在陰暗的牢房,面上卻如同平常一般,話說的也很是平靜:“早猜到你會來看我,不過你來得還是比我想象中早了些。”
祁斯遇讓獄卒開啟了門,她走到藺昊身旁才低聲問道:“人不是許方殺的,你為什麼認下和自己無關的罪名?”
藺昊笑得大聲,像是在笑她的話。“父皇需要的是一個聽話可操控的兒子,這案子只有我認下了他才能安心。我若做得,他便容得下我;我若不做,藺寧的今日便是我的明日。”
他這副模樣讓祁斯遇忍不住地惱:“不是你的東西你上趕著要,連罪名都不錯過,是你做的你卻一件都不認。藺昊,旁人的東西就那麼好嗎!”
“陸知已經伏誅了,小郡王何須這麼大火氣。”藺昊話裡話外都帶著諷刺,“再者說太子死了對你也有好處不是?老二有了機會,你也就有了機會。”
祁斯遇的拳頭緊攥,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把老大打死。“若是春城沒下那場暴雨呢?若是我沒路過淮安呢?於太守的事情是不是就永遠不會有說法,他的妻女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得到應得的公道!”
藺昊冷笑:“祁斯遇,你還真是天真啊。我們爭的本就是天命,哪裡能顧及到那麼多人命。”
祁斯遇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了那裡,因為眼下她心裡還有件更亂的事。
藺珏看著一杯接一杯灌酒的祁斯遇,終是沒忍住奪下了她的酒杯。“阿遇,少喝些。”
祁斯遇伸出手去搶,又中途放下了,隨後她帶著些頹意說:“我去見過老大了,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強忍著才沒動手打他。”
“你早猜到父皇想留著他了吧,何必這般。”
祁斯遇搖頭:“不一樣。現在是舅舅屬意他,可他這樣的人若是為君,天下百姓怕是要苦死了。”
帝王心意於皇子間是大事,藺珏也沒想到祁斯遇會說得這樣明白。在他心裡祁斯遇是不想爭的人,若是想了也只會屬意老三,畢竟他們向來親近。
“父皇正值壯年,阿遇的憂慮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