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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延陵侯, 我若不走, 他是哪門子的延陵侯？！&rdo;謝隨驀然抬高了聲音, 幾乎像是在吼了。
&ldo;謝隨！&rdo;秦念出了聲。
謝隨看向她，突然也安靜了。
他意識到自己方才非常沒有風度，竟然跟一個小孩子吵紅了臉。他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只揮了揮手，疲憊地道：&ldo;讓他走吧。&rdo;
韓復生扶著床欄站了起來，走向房門口，謝隨這才發現他的一條腿是跛的，走路時一瘸一拐，這使得他腰間的那柄佩劍看起來像是多餘的東西。
&ldo;方春雨死了，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吧？&rdo;他忍不住開了口，&ldo;我弟弟謝陌，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rdo;
韓復生狠狠地道：&ldo;不勞你費心。&rdo;
謝隨冷了話音：&ldo;我是怕你想不開，別連累了我家念念。&rdo;
韓復生回頭，笑容陰冷：&ldo;這世上最擅長連累她的人可不是我。&rdo;
說完他便離開，離開前還重重地摔了下門。
謝隨發笑，&ldo;少年人，好大的火氣。&rdo;低下身將牛肉和黃酒重提起，道，&ldo;我去樓下燒個菜。&rdo;
&ldo;謝隨。&rdo;秦念卻又叫住了他。
&ldo;嗯？&rdo;謝隨漫不經心地應了。
&ldo;他今日過來，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來提醒我小心一些……&rdo;秦念頓了頓，&ldo;他跟著方春雨學武，也跟著方春雨一起，奉延陵侯的命令去紅崖寨殺你。但方春雨死了，他一個人回去復命，便被延陵侯‐‐你弟弟的手下給打斷了一條腿。&rdo;
謝隨頓了頓，道：&ldo;那他也不能爬你床底。&rdo;
秦念皺了眉，&ldo;什麼？&rdo;
&ldo;而況今晚是我們兩人過年，&rdo;謝隨又道，&ldo;他在這裡，算怎麼回事？&rdo;
&ldo;什麼？&rdo;
謝隨面對著她那莫名其妙的神情，只覺十分棘手，靜了片刻，卻逕自轉身下樓。
在他下樓之後，秦念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什麼，一剎那竟紅了耳根，自顧自別過臉去，&ldo;毛病。&rdo;
酒已溫好，牛肉上桌，還順帶炒了幾盤小菜。秦念將燭芯撥亮了些，燭光將她的影子撲朔在牆上，沒來由地晃蕩。謝隨在她對面坐下，一邊道：&ldo;我的手藝是不如你，也不知你怎麼從來都不說，愣是讓我給你做了十年的飯。&rdo;
秦念懶懶道：&ldo;我是小孩子嘛。&rdo;
謝隨搖了搖頭，&ldo;你不知道，最開始給你做飯的時候，我那叫一個緊張……&rdo;
&ldo;我知道，那一次，你放了快半碗的鹽，又趕忙舀了一大瓢的水，對吧？&rdo;
謝隨一愣，&ldo;你知道？&rdo;
秦念雙唇微抿，竟是笑了。
一個清清淡淡的、忍俊不禁的笑，卻還掩飾著喝了一小口酒，好像並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笑了。但她的雙眸裡已飛出了笑影，隨著她的眼睫毛忽閃忽閃，那笑容便彷彿溫柔地折出來水色的羽翼，又靜靜地收攏了，停靠了。
謝隨低下頭，默默地飲酒，卻只覺越喝越渴。自己素來覺得是世上最可愛的酒，眼下看來卻令人口乾舌燥，不再那麼可愛了。
一杯酒忽然敬到了他的面前。
他最先看見的卻是那隻舉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