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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哄了黎黎入睡,便聽到外面響起了笛聲。
是個耳熟的曲子,雪影龍潛之時曾經吹過。
而此刻,他遠在天州。
吹笛之人,自不言而喻。
平心而論,秦慕雖然傲嬌、執拗、偶爾裝十三,但他並不是一個熱愛藝術的文藝青年。
所以,他這麼晚還不睡,偏要花前月下,吹笛抒懷,十成十是他有話不吐不快,有氣撒不出來,要勾搭個人呢。
果不其然,隔壁隱隱有推窗聲,有粗獷的吼聲傳出,"格老子的,吹什麼吹啊!"
下一瞬,我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暗道,秦慕的氣,大略是消了,只差有人與他閒扯兩句,他便可以洗洗睡了。
我穿好衣裳,推門走了出去。
槐花樹下,秦慕長身而立,很是有幾分清逸出塵的味道。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止了笛音,擺了一張死人臉給我看。
我陪笑道,"非我信不過你,只是此番我得罪的人來頭不小,不想讓你牽連其中而已。"
秦慕垂下手臂,面色稍霽,少頃又板起臉回道,"你不必用話激我。"
我心中一噎,好心當作驢肝肺,轉身欲走。
秦慕的話語緊跟而上,"便是你不說,我也會留在天州的。"
我轉頭笑笑,秦慕果真是放不下雪影的,"如此,我便放心了。"
我走出兩步,又聽秦慕在後面說道,竟隱隱有一絲諷刺的意味,"你以為,一味的躲閃有用嗎?"
我頓了頓腳步,沉聲回道,"風千遙胸無大志,只願做縮頭烏龜。"
車行了半月,離天州越發近了。
一路平靜無波,我心中緊繃的弦也漸漸鬆了下來。
晌午十分,秦慕提議在茶寮修整一下,我見日頭甚大,又想離天州不過一個時辰的距離,便同意了。
秦慕命一護衛去天州報信,自己則四下檢視。
黎黎窩在我懷裡,懶懶地提不起精神,五姐姐坐在我對面,看神情也是十分疲乏。
我點了茶水、包子,喂黎黎吃了一點。
不多時,有一男一女並一個小童走來,看樣子,是一家三口。
晌午多是歇腳的,沒有空位,那娘子並女童便與我們拼桌坐在了一處。
我四下望望,不見秦慕身影,料他大略是去解手了,也不多問。
那女童大略七八歲的年紀,很是活潑可愛,只是有幾分愛玩鬧,坐不安穩,還嚷著要和黎黎玩。
黎黎雖吃了些東西,依舊是懨懨了,耷拉著眼皮,不肯動彈。
女童道,"弟弟定是渴了,我給他倒杯茶水。"
她口中說著,一伸手卻打翻了茶水,茶水順桌而下去,險些燙到黎黎。
那娘子趕忙上前,"呀,你衣襟都溼了,快擦擦,"她自懷中拿出帕子,擦向我胸前,我連聲道謝,卻不想她一把搶過黎黎,本是站在一邊的女童,忽地抬手一揚,白色的粉末霎時落入我眼睛。待再一睜眼,五姐姐已追出十米開外,我正要跟過去,不防背後一痛,霎時便沒了只覺。
待我清醒時,手腳已盡被綁住,我側頭看去,身邊靜坐的人讓我霎時間心驚膽顫。
此人正是當日先被芸熙挑斷手筋後被誤會下毒攆出雨王府的羅姝。
她淡然一笑,"許久不見了,你過的很不錯嗎。"
我胸口一沉,料想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黎黎在哪?"
羅姝皺眉。
"我抱著的那個孩子,是小雨和果果的,你萬萬不可傷他!"
羅姝輕輕一笑,神色卻有一絲猙獰,"我自然知道黎黎是誰,我只是好奇,你如何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