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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父仰著脖子任她給自己解開領帶,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有老大他們倆在,那臭小子哪裡顧得上我們?”
“是啊。”邵母柔柔地說,“所以衍衍生不生孩子都沒什麼,我倒覺得咱們家保持現在這樣挺好。要真的娶媳婦,融合起來又得雞飛狗跳,再來個不省心的……怎麼過也不會比現在還好了。”
邵父剛想附和,忽然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低頭盯著她:“你忽然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邵母若無其事地與他對視,手上將領帶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什麼幹什麼?”
邵父又覺得自己估計是太敏感了,在商場上太久,聽什麼人開腔都好像話裡有話。他笑了笑,面帶歉意地摸了摸老妻的頭髮:“沒,我想多了。”
邵母扯了扯嘴角,將領帶丟進乾洗袋的時候微不可查地嘆了一聲。
裡屋,邵衍盤腿坐在床上,嚴岱川熟練地脫掉了小孩的衣服,給小孩換上睡衣,擰了根熱毛巾來給邵小澤擦腳丫。
小孩睡的天昏地暗,呼吸間打著貓一般有節奏的小呼嚕,被嚴岱川用熱毛巾擦了臉,現在劉海的頭髮溼漉漉團在一塊,臉蛋紅撲撲。
嚴岱川摸到床頭的寶寶霜朝邵衍丟過去:“你來搭把手行不?”
邵衍這才不情不願地爬了過來。
他用指尖點了一些膏狀物抹在小弟的臉上,一臉嫌棄的表情,手上動作卻和嚴岱川如出一轍的輕柔。
嚴岱川給小弟套上睡襪,掩好被子,坐在床邊慈愛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你媽今天說的話有點不對勁。”
邵衍皺著眉頭嗅自己的手指:“你指哪裡?”
“哪裡都不對勁。對記者說話的時候,還有在休息室裡跟小寶講的那些。”嚴岱川腦子靈光,立刻就琢磨出了各種可能,選出一個佔比重最大的,“她估計已經知道咱們的事情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唄。”邵衍道,“不過我看懸,我媽可傻了,從來聽不懂拐彎話的,你媽之前在她面前旁敲側擊那麼久,她不是一樣也沒發現?”
這也是嚴岱川最困惑的問題,邵母如果真的知道了他們倆的事情,怎麼會表現的如此波瀾不驚呢?嚴岱川甚至沒看出她對待自己的態度和以前有任何不同。邵衍的爸媽說起來真的都挺奇怪的。
嚴岱川琢磨不清他們的思想,但按照常理來說,邵母真的知道這件事情,表現的不該如此若無其事才對。大哭大鬧或者如邵父那樣語出驚人的方式嚴岱川都能接受,即便她對孩子的選擇秉持贊同觀念,這樣沉默的態度都太不正常了。
邵父和嚴家爸媽到現在都還儘量避免在邵母面前說兩個孩子的曖昧話,嚴岱川琢磨到這個,硬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衍衍。”他湊到邵衍身邊親了親他的臉頰,小聲道,“你想結婚麼?”
“結婚?跟你?咱倆?”邵衍顯得有些苦惱,“拿戶口本去民政局,他們給辦嗎?”
“不領證,擺個酒也行啊。”嚴岱川要求是真的不太高,當初出櫃的時候他萬沒料到自己能過上現在這種神仙日子。感情穩定作風專一的愛人,可愛的兒子(邵小澤),父母親人的默許,邵母要是真的知道了兩個人的關係並且不持反對態度的話,嚴岱川唯一一樁心事都將被順利解決。
有沒有證真的不重要了,他就想跟邵衍嘗試一下婚姻那種神聖的感覺,
邵衍笑了起來。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四大喜他到如今還一項都未曾感受過,洞房花燭……
那種被家庭責任捆綁住的沉甸甸卻踏實的感覺,邵衍說起來還是相當期待的。
他靠在嚴岱川身上,靠著靠著又掛了上去,嚴岱川換了個坐姿,邵衍就騎到他身上來,面對面親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