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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溜了孩子們一眼,說:&ldo;就講這野菊的故事吧。&rdo;
但是,這題目並沒有打動她們的小心眼。小慶說:&ldo;得啦!野菊有什麼故事,誰還不知道它能發芽,老師早就給我們講過了。&rdo;
&ldo;不呵,這不是故事,這是6年前的真人真事。那是‐‐&rdo;
之所以有這麼一大段的摘錄,是想透過文字中透露出來的資訊,試圖考量這部手稿體裁的性質以及還原當時的歷史背景。
遺稿開篇中提到的《馬蘭花開》,正是1956年由長春電影製片廠拍攝、秦怡主演的電影;文中有妻子&ldo;筠&rdo;和女兒&ldo;小慶&rdo;&ldo;小堯&rdo;等3個人物,也正符合倪進當時的家庭狀況,而他的妻子原名就叫劉淑筠(參加革命工作後改名劉喆)……這部遺稿還附有《給yien的一封信》。
&ldo;yien&rdo;是誰?無從考證,但從信的內容來看,他(她)應該是一位編輯。信中有一段作者的自我介紹:
我承認讀過二年大學,但是那等於吃白飯了。……因為我讀書的時候,正是鬼子統治東北。日本話是&ldo;國語&rdo;,而真正的國語每星期只有一節,語文是最次要的課程了。……愛好文學還是(19)55年才開始的。
由此有理由相信,作為一名&ldo;文學新人&rdo;的倪進,在這部小說中必然會選用更多的寫實性內容。也就是說,倪進在《野菊》的開篇中,應該是給讀者描繪出了一幅真實的市井民生圖‐‐1956年的湘西重鎮吉首。
那麼,&ldo;這不是故事,這是6年前的真人真事&rdo;的紀實性呢?
《野菊》共五萬餘字,其主體是描述保衛部柯幹事與苗族戰士小石的一次剿匪歷程。倪進在《給yien的一封信》中提到:
書中的主人公小石、柯幹事實在並無其人,不過他們都是從很多的模特兒身上提煉出來的。
而在我的相關採訪中,瞭解到其中一些情節確實曾經發生在倪進本人身上,不過是做了文學加工。
除了對這部手稿紀實性的考量,一些相關資訊也引發了我的興趣。比如底稿開篇寫到的那張字條的落款‐‐&ldo;吻你。筠&rdo;,以及《給yien的一封信》中的&ldo;我承認讀過二年大學……&rdo;顯然,倪進並非一名普通工農出身的軍隊幹部,隨後的採訪和相關史料的查閱,也印證了這一猜測。
南工團
倪進,一名解放前夕從東北流亡關內的知識青年,在1949年初北平解放後,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下工作團;1949年8月南下後,編入第47軍,進駐湘西參加剿匪。1951年47軍入朝參戰,倪進轉入地方,先後在湘西行署公安處、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公安處工作。湘西地區的剿匪工作至1959年才全面結束。
&ldo;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下工作團&rdo;,這個漸為模糊的稱謂,卻隱含著一段鮮為人知的史實。
追溯歷史,1840年以來,中國知識青年大規模直接參與推進社會程序的事件堪有幾例:1919年的&ldo;五四運動&rdo;,是一次舉世公認惠及當代的反帝反封建、思想解放和新文化運動;抗戰時期,千萬熱血青年棄筆投身救亡運動,其中大批青年奔向革命聖地延安;文革時期,單純盲動的紅衛兵組織堪稱中堅力量,隨後的上山下鄉更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遷徙、大洗禮。相比之下,在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