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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氣得跳起來想揍含釧。
踢踢踏踏,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緊跟著小雙兒氣喘吁吁地帶著身穿六品官服的胡文和入了廳堂。
見含釧真請了位官爺來,蓮妹阿良兩口子腿一軟,即刻跪倒在地。
含釧和鍾嬤嬤是宮裡放歸的女使,照律法,不跪五品以下的官兒——別忘了宮裡頭的女使跪的是誰,若放出宮了便誰都跪,豈不是落了天家的臉面。
鍾嬤嬤起身福了福禮。
含釧笑了笑,「胡大人,您來了。」
胡文和環視一圈,「嗯」了一聲,見膀大腰圓的阿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又想起剛才路上那小丫頭繪聲繪色地描述,「那男的跟頭,張嘴就是咆哮,抬手就是一陣風,既不準那位年老的放出宮的女使離開,也不許咱們掌櫃的離開——咱們掌櫃的瘦胳膊瘦腿,小拉提見人就臉紅,怕都不是那男的下飯菜呀!」
廳堂裡瘦的瘦,老的老,小的小。
就這男的最唬人。
胡文和鼻腔出氣,哼了一聲,「天家放出來的女使,納歸京兆府尹管制,若違律亂法,也自有京兆府處置。爾等庶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拘禁兩位放歸的女使!按律當處杖三十,罰二百銀!」
第七十四章 不能入菜的金魚
庶民對官差有天然的畏懼。
尤其是這豺狼虎豹兩口子,昧著良心訛了姐姐的錢。
本就是惶惶的。
如今胡文和身穿繡著彪的六品官服,腰間佩刀,氣勢洶洶而來,二人的氣勢又再弱了三分。
蓮妹和阿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蓮妹當即嚎哭起來,「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誒!您可別信這小姑娘一面之詞呀!這是妾的姐姐呀!親姐姐呀!啥叫拘禁?」
女人在地上撒著潑,男人驚慌失措地看向鍾嬤嬤,膘肥體壯地挪到鍾嬤嬤身側,「姐姐,都是一家人,您若想要小寶過繼,那咱再商量商量也成」
含釧看向鍾嬤嬤。
若真過繼了個兒子,也行。
照大魏律,過繼同親養,若兒子拜官入仕為母親掙得誥命,親母是沒資格得封的。若過繼的兒子不尊長輩,忤逆不孝,不贍養不尊重,按律法是要處重刑的。
甚至這宅子如今不是那外甥的戶頭嗎?
那外甥若過繼成了鍾嬤嬤的兒子,這宅子,鍾嬤嬤便可隨意處置,是要賣還要是賃出去,若那外甥敢說一句不是,立馬便可開衙門遞訴狀!
鍾嬤嬤搖搖頭,看向蓮妹,「我不要過繼。」
神情失望透頂,「我要你兒子做什麼呀?我攢著錢投奔你,見你居棚屋、無長足,我這個做姐姐的心不痛嗎?你卻偏偏拿捏住我的心軟、我對你的虧欠,對你的可憐,一而再再而三地訛錢要宅子要地我如今只想出這個家門,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什麼宅子什麼銀子,都當我丟水裡了罷!」
蓮妹和阿良當即大喜!
得了得了!
既不用投獄,又不用拋掉宅子,雖那老太婆一定還存有私房,可也得留條命來掏啊!
胡文和看向含釧。
小姑娘氣悶悶的,像一隻吃撐了的金魚。
兩腮鼓鼓的,氣呼呼的,挺可愛的。
只可惜金魚不能入菜,否則一定挺好吃的。
「不行。」含釧聲音低低的,手緊緊握住凳子把手,看向鍾嬤嬤,「宮中的兇險浮沉,掖庭裡更不是善與的地方,您苦熬慢熬幾十年,就掙了這麼些錢出來。若妹妹妹夫懂事善良,您把宅子和錢留給他們,倒也是人之常情。可一個如狼,一個如狽,您用您半生的心血去填他們永無止境的慾望,您不虧嗎?」
鍾嬤嬤看著含釧,渾濁的眼睛裡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