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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自由?
此為自由。
徐慨把竹筐提在手中,不曾理會諸人目光,朝張三郎笑了笑,「金乳酥很好吃,比御膳房製出還好吃。」
第四十五章 年糕條
含釧自然不知國子監內,張三郎傾情推銷的場面之熱烈、感情之真摯、語言之豐富。
更無從知曉,這輩子的徐慨又偷摸兒地吃了她一塊兒金乳酥。
含釧忙得每日腳板飛起——北京人對糕點的熱情,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講究的人家是要把一日三餐兩點寫進食譜的含釧將每日限量送貨上門提到了八十盒,都仍舊無法滿足首都人民日漸旺盛的美好需求
甚至,含釧發覺,每天早上的餅,只是買糕點的入場券。
常常是富貴人家的僕役奉命來排隊買餅,拿到了熱氣騰騰的餅就把煎餅往袖兜裡一塞,緊接著就熟門熟路地開始寫條子——買餅是順道的,內造的糕點才是人家的終極目標。
你也不能說人家不對,但正兒八經想來吃吃煎餅當早飯的人便怨聲載道。
這兩日,含釧甚至發現,她還沒開始擺攤兒,便自發地有人排起隊來,可真正排到時,又換了個人來買。
合著買個餅,還出現了二手販子的行當?
首都人民挺閒的,也是真愛吃。
含釧對自己的吃食事業,瞬間滋生出鵬程萬裡、富可敵國的自信。
白爺爺讓含釧請個夥計,擴大規模。
含釧搖搖頭,「越買不著,越想買。越不好買,買的人便越多。」
瘦田無人耕,耕著有人爭。
人這個心理吧,歸根究底,還是賤。
白爺爺蹙著眉頭搖搖頭,鬧不懂鬧不懂,這做生意和做飯還真不一樣,叫他燉一盅神仙雞,都比叫他算帳來得容易!
含釧也知道買個夥計更輕鬆。
可
含釧一邊拿石臼舂蒸熟的糯米粒,一邊環視了一圈逼仄擁擠的小院兒,心裡頭嘆了口氣,若真買了一個夥計,先不提夥計住哪屋,便是崔氏那張嘴,如今她交了一月一兩銀子的「鉅款」,崔氏尚且橫眉冷對,生怕她多吃了一顆米,若再來個身強體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夥計,崔氏能厥過去。
做起糕點生意後,含釧手上的閒錢漸漸攢了些。
一個月能攢個六七兩銀子,手上總共有個三十來兩銀子。
若是賃一個小院兒,付三押一,卻也有些短。
北京城置宅不易,租賃也麻煩,含釧託胡文和幫忙四下問了問,寬街上連鋪帶院的宅子出得少,寬街的生意多好做呀,若不是真有難處,誰會把那處的鋪子賃出來?若真有前店後舍的鋪子,那租金也是奇高的,一個月十二、三兩銀子,還不包含打點京兆尹和重新裝修置辦的錢。
胡文和便勸她,搬遠一些,租金能降下來,若是搬到煦思門前後的坊間,租金一下子能便宜一半,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酒香不怕巷子深。
含釧當然說好,便拎了一盒山楂卷、一盒馬蹄糕、外加一匣子翡翠芙蓉酥,煩胡文和幫忙給問問。
可這十來天,一點音信都沒有。
含釧停了棒槌,抹了把汗,重新低頭使勁砸蒸熟的糯米粒兒。
是在東郊集市裡買的隆村黑糯,紫黑糯稻比尋常的糯米更有米香,並且更甜。上鍋蒸熟後,放在石臼裡用吃奶的勁兒捶打成黏糊糊的糯米糰兒,手心沾上沒有味道的清油,將糯米糰搓成一條一條軟綿彈滑的年糕條,年糕條裡什麼也不加,只放在扁平的簸箕裡任由北京城的冬風將其水分吹盡吹乾。
集市裡也有賣年糕條的。
只是含釧看了看,摸起來乾裂澀氣,並不圓潤光滑,便有些看不上。